走廊里空荡荡的,声控灯还亮着,地上没有脚印,也没有人。只有远处电梯口的指示灯亮着,像个昏昏欲睡的眼睛。
他往前走了两步,左右看了看,地下一层只有太平间和一个杂物间,杂物间的门是锁着的,锁上积了厚厚的灰,不像有人开过。他又跺了跺脚,声控灯没灭,照亮了走廊尽头的墙角——那里堆着几个纸箱,纸箱旁边,一个废弃的老冰柜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
刚才的影子,会不会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林默走过去,离老冰柜还有两米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比3号冰柜的味道还重。他伸手想把门关上,手指刚碰到冰柜的门,就感觉门后面好像有东西在顶——很轻,像一片羽毛,又像人的衣角。
他心里一紧,猛地缩回手,转身就往太平间跑。刚跑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是冰柜门关上了。他不敢回头,冲进太平间,“砰”地一声关上大门,还挂上了门链。
靠在门上,林默的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五十,离午夜还有十分钟。
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不是消息,是屏保——母亲的照片,母亲笑着比耶,背景是医院的花园。林默盯着照片,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慌,母亲还在等他赚钱治病,这份工作不能丢。
他走到桌子旁,拿起搪瓷杯,想倒点热水喝,却发现杯子是空的。王师傅没告诉他热水在哪,他只好作罢,转身想再检查一遍冰柜的锁,刚走到3号冰柜前,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
像是门锁弹开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太平间里格外清晰。
林默的身体瞬间僵住,他慢慢回头,看向3号冰柜的门——刚才还虚掩着的门,此刻开了一条缝,缝里透出一丝极淡的绿光,不是冰柜指示灯的颜色,更像鬼火,幽幽的,在黑暗里晃。
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他盯着那条缝,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是白布,盖在遗体上的白布,从缝里飘了出来,像一条白色的带子,慢慢落在地上,顺着地面往他的脚边爬。
“别碰3号冰柜。”王师傅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来,林默猛地回过神,冲过去想把门关上。手指刚碰到冰柜门,就感觉里面传来一股拉力,像是有人在里面扯他的手,冰冷的,没有温度,像抓着一块冰。
他吓得赶紧松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桌上的登记本掉在地上,哗啦啦地翻着页。他低头去捡,目光落在了登记本最后一页的手写卡片上——卡片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行字,用红色的笔写的,字迹纤细,像女人的字:
“镯子……我的镯子……”
林默的头皮一阵发麻,他刚才看的时候还没有这行字,谁写的?王师傅?还是……
他猛地抬头,看向3号冰柜,冰柜的门已经开了一半,白布全飘了出来,落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件深蓝色的旗袍,布料是旧的,上面绣着淡淡的海棠花,花瓣已经褪色了,旗袍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