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瞳孔猛地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肿瘤？恶性？
“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也不知道治疗会变成什么样。我不想……不想拖累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哑了，“所以选了最混蛋的一种方式推开你。对不起。”
我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阳光晃得我眼前发白。
肿瘤……推开我……生存率……
所以，那条冷冰冰的分手短信背后，是这个？
“那……现在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抖得厉害。
“手术很成功。是良性。”他回答，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我，像是等待最终的审判，“复查了三年，已经稳定了。”
良性的。没事了。
他没事。
巨大的冲击让我一时失语，只会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微乱的头发，看着他急切的眼神，看着他因为奔跑而泛红的脸颊。
三年来的委屈、怨恨、不解，像被戳破的气球，“噗”一下，漏了气，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心疼和后怕，涌了上来。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他看着我眼圈红了，顿时慌了手脚，上前一步，想碰我又不敢碰，语气变得笨拙而急切：“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我也知道刚才在诊室里我简直是个人渣……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我混蛋，我活该……”
他语无伦次。
“我就是……就是看见你躺在那里，完全失控了……我受不了……”他艰难地解释着，眼神里全是懊悔和恳求，“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林薇……我……”
他顿住了，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一字一句，清晰地问：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风吹过，带起路边的落叶，打着旋儿。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以为早已陌路，恨了三年的男人。看着他眼里的紧张、害怕和那一点点卑微的期待。
时间好像停滞了。
所有声音都远去。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
然后，我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
“许医生，”我开口，声音还带着一点鼻音，但很清晰，“你现在是在骚扰你的前病人吗？”
他猛地愣住，脸色瞬间白了幾分，眼神黯淡下去，像是被宣判了死刑。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憋了三年的委屈和刚才被欺负的恼怒，忽然找到了一個出口。
我往前走了一步，站定在他面前，仰起头，几乎是咬着牙，却又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哭腔和撒娇，狠狠道：
“是又怎么样？！不然呢？！你还想有谁？！”
许墨彻底愣住了，眼睛猛地睁大，像是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冲散了他眼中的阴霾和慌乱。他那总是冷静自持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有点像傻子的表情。
“没有！不敢！我……”他急急地开口，手终于敢抬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碰了碰我的胳膊，见我没躲开，才一点点用力，握住我的手臂，力道温暖而真实。
“那我……”他声音依旧有点抖，但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急切和珍重，“那我重新追！林薇，给我个机会，我重新追你，行不行？我保证，这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