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靠回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急躁，只剩一片冰冷的平静：“我不想怎么样，就想跟你好好算算账——从客户资源开始，咱们一笔一笔来。”
周扬看着张伟手里的文件袋，心里涌起一股绝望。他藏在心里的那些私心，像被摊在阳光下的脏东西，再也无处可躲。这场散伙谈判，他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把自己的底全露给了对方。
3 藏在私人账户里的公司回款
会议室的空气像凝固的冰块，周扬攥着聊天记录的手指关节泛白，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他看着张伟指尖在文件袋边缘轻轻摩挲，心里疯狂祈祷：别再翻了，客户资源的事已经够糟了，私人账户的回款绝对不能被发现。
可这念头刚落，张伟就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银行流水单，“啪”地拍在桌上。红色印章盖着的“交易明细”四个字格外刺眼，周扬的目光扫过收款账户——那串数字他烂熟于心，是他用远房亲戚身份证开的私人账户。
“上个月十五号，城西建材商的十万回款，按理说该进公司公户，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张伟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周扬耳朵里。他指着流水单上的转账备注，“‘货款’两个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还要说这是私人往来？”
周扬的大脑一片空白，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明明记得这笔钱转得神不知鬼不觉，连亲戚都嘱咐过别声张，张伟怎么会拿到流水单？更让他心惊的是，刚才他心里还在想“幸好只转了这一笔，其他几笔分了不同账户”，张伟该不会也听见了吧？
“我、我就是暂时周转！”周扬慌忙开口，声音发颤，“建材商那边转错了账户，我本来想这周转去公司公户的，就是忘了……”
“忘了？”张伟拿起流水单，指尖划过后面几笔小额转账，“那这三笔呢？分别转去你爱人、你父母的账户，备注都是‘补贴家用’，可源头全是公司合作方的打款。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这些小额的不会被发现，等散伙后就能安心花’？”
这句话像惊雷劈在周扬头顶，他猛地抬头，撞进张伟带着寒意的目光里。那些分散在家人账户里的回款，是他偷偷扣下的“退路钱”，连家里人都不知道钱的真实来源，张伟却连细节都摸得一清二楚。
“你别血口喷人！”周扬强撑着拍了下桌子，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那些是我自己的积蓄，跟公司没关系！你拿张流水单就想诬陷我，没门！”
张伟没跟他争辩，又拿出一份合同复印件推过来。周扬低头一看，是公司跟建材商签的供货协议，上面明确写着“回款需转入指定公户，私转视为违约”。更要命的是，协议末尾有他的签字——当初是他主动接手这笔合作，就是为了方便从中动手脚。
“现在还想狡辩？”张伟的语气冷了下来，“建材商那边已经跟我核实了，是你以‘公户维护’为由，让他们把款转去私人账户。你心里盘算的‘只要建材商不说话，张伟永远不会知道’，现在看来，你的算盘打错了。”
周扬瘫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藏在私人账户里的回款，是他以为最安全的“私心”，却被张伟扒得一干二净。他看着桌上的流水单和合同，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没藏住任何秘密，那些心里的小算盘，全成了张伟手里的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