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里，我的狗是唯一的亲人。
可它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只是死死盯着基地统一发的假牛肉。
我掰开它的嘴，硬塞了一块进去，怒吼：「不吃就得死！」
它干呕着，猛地挣脱我，冲到隔壁张叔门口，对着他那份刚领的牛肉，发了疯地狂吠。
张叔上周才把失踪的妻子报上去，换回了十份牛肉。
1.
我叫陈汐，我的狗叫阿福。
末世第三年，我和它相依为命。
阿福已经三天没吃一口东西了。
它只是趴在角落，死死盯着地上那块暗红色的肉干。
那是基地发的「特供牛肉」，我们这周唯一的蛋白质来源。
我的耐心在饥饿的折磨下燃烧殆尽。
「阿福！」
我抓起肉干，蹲到它面前，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
「你到底想干什么？想饿死自己吗？」
阿福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把头埋得更深，全身都在抗拒。
我心头的火彻底被点燃，掰开它的嘴，想把肉硬塞进去。
「不吃就得死！你懂不懂！」
阿福剧烈地挣扎起来，牙齿不小心划破了我的手掌。
血珠渗出。
它像是被这血腥味刺激了，猛地挣脱我的钳制，疯了一样冲出房门。
走廊里回荡着它凄厉的吠叫。
它停在隔壁张叔的门前。
张叔的房门开着一条缝，刚领的牛肉就放在门口的矮柜上。
阿福对着那块肉，不，是那十块肉，歇斯底里地狂吠。
那叫声里，有我从未听过的恐惧和愤怒。
我追出去，又羞又气，只想一脚踹过去让它闭嘴。
张叔的门开了。
他脸上挂着一贯的老好人笑容，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
「小陈，狗不懂事，你别跟它生气。」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连声道歉：「对不起张叔，它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
张叔摆摆手，目光落在狂吠的阿福身上，眼神有些奇怪。
「没事，可能是我这肉新鲜，狗鼻子灵。」
我拽着阿福的项圈，几乎是拖着它回了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张叔探究的视线。
阿福还在发抖，它委屈地缩在墙角，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
它不明白，我为什么不相信它。
我看着掌心的伤口，心里一阵烦躁。
上周，张叔那个沉默寡知的妻子失踪了。
张叔去管理处报了失踪。
第二天，他就领回了十份「特供牛肉」。
基地里的人都羡慕他运气好。
2.
回到房间，我把那块惹事的牛肉丢进角落的垃圾桶。
阿福立刻停止了呜咽，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用鼻子蹭了蹭我的腿。
我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只剩下疲惫和后怕。
在这吃人的末世，食物就是命。
我居然把命根子给扔了。
我坐回床上，饥饿感让我的胃开始抽搐。
阿福安静地趴在我脚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安慰我。
我闭上眼，脑子里乱成一团。
张叔那句「可能是我这肉新鲜」在耳边回响。
太奇怪了。
基地的牛肉都是统一加工、统一分发的，怎么会有新鲜不新鲜的区别？
我猛地睁开眼，走到垃圾桶边，把那块肉干捡了起来。
凑到鼻尖下，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腥味钻进鼻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