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牛肉的味道。
绝对不是。
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基地里最近失踪的人，不止张叔的妻子一个。
管理处总是用「外出搜寻物资时遭遇不测」来解释。
然后，家属就能领到一笔丰厚的食物补偿。
之前我只觉得是基地的人道主义关怀。
现在想来，这套流程……太过顺滑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
我吓得手一抖，肉干掉在地上。
阿福瞬间弓起身子，对着门口发出低沉的咆哮。
「谁？」我强作镇定地问。
「小陈，是我，张叔。」
门外传来他温和的声音。
我心脏猛地一沉。
「我刚看你把牛肉扔了，是不是不够吃？我这有多的，你拿去给狗吃吧。」
我死死盯着门板，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张叔那张笑脸。
我不敢开门。
「不用了张叔，我……我就是跟它置气，谢谢您了。」
门外沉默了几秒。
「小陈啊，别跟自己过不去。这年头，吃饱肚子最重要。」
他的声音里，那股温和消失了，变得有些阴冷。
我屏住呼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又过了许久，走廊里响起他拖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腿一软，靠着门滑坐在地。
阿福凑过来，用头顶着我的额头。
我看着地上那块暗红色的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3.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天一亮，我就把那块肉用塑料袋包好，塞进了床下的暗格里。
这是个证据。
虽然我不知道能证明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不能让它消失。
我必须搞清楚，这肉到底是什么。
基地里有个叫林晴的女孩，她哥哥一个月前也失踪了。
她哥是基地最早的一批技术员，负责维修设备。
林晴拒绝了管理处的食物补偿，闹得很大，最后被赶到了基地最边缘的「遗弃区」。
那里住的，都是些被基地放弃的「无用之人」。
我决定去找她。
阿福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遗弃区和我住的A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里又脏又臭，到处都是用破烂搭建的窝棚。
人们的眼神麻木、空洞，像一群行尸走肉。
我找到了林晴的住处。
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铁皮棚。
她比我记忆中瘦削了很多，脸色蜡黄，眼神里满是戒备。
「你来干什么？」她声音沙哑。
「我想知道，你哥失踪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我开门见山。
林晴警惕地看着我：「你是谁派来的？」
「我谁派来的都不是。」我把手里的半块压缩饼干递给她，「我只想知道真相。」
她盯着那块饼干，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她狼吞虎咽地吃完，才抬起头看我。
「我哥说，基地的屠宰场……有问题。」
我的心一紧。
「屠宰场半夜总有机器运作的声音，而且运进去的，从来不是牲畜。」
「那是什么？」
林晴的眼睛里涌出泪水和仇恨。
「是……是失踪的人。」
她说，她哥哥无意中听到了管理处高层的对话。
他们在讨论一种新的「蛋白质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