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老子还没娶媳妇呢......”
这是王磊最后的念头。黑暗如同潮水般将他吞没。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也不是地府的阴森寒气，而是一股......脂粉香？还夹杂着淡淡的霉味和木头腐烂的气息。
王磊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雕花的木质房梁，挂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光线摇曳，把房间照得影影绰绰。身上盖着的是丝绸被子，滑溜溜的，手感不错，但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布料。
“水...水...”他嗓子干得冒烟，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脑勺，虽然不疼了，但晕乎乎的。
“石头哥，你醒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粗布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端着一个陶碗跑了过来，脸上又惊又喜。她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眉眼清秀，只是面色有些蜡黄，显得营养不良。
“石头哥？”王磊一愣，这谁啊？他记得自己叫王磊。而且这小姑娘的打扮...怎么跟古装剧里的人似的？
“哎呀，石头哥你可吓死红儿了！”小姑娘，也就是红儿，把碗递到他嘴边，“你前日替妈妈挡了那几个泼皮的打，头被打破了，昏睡了两天两夜呢！郎中说要是今天再醒不过来，怕是就...”
妈妈？泼皮？石头哥？
王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段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他叫“石头”，无父无母，在金陵城的街头流浪长大，凭着一身蛮力，被“怡春院”的老鸨——也就是红儿口中的“妈妈”——柳娘看中，收做了打手，平时负责看场子、收拾闹事的客人，算是柳娘的心腹。前两天有几个地痞来闹事，他为了护着柳娘，被一闷棍打晕了过去
而现在的时间，是南宋，嘉定年间，地点是金陵城，也就是后世的南京。
“我...穿越了？”王磊，不，现在应该叫石头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又晕过去。从二十一世纪的KTV老板，变成了南宋妓院的打手？这落差也太大了！
红儿见他脸色发白，连忙扶住他：“石头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头还晕？要不要再躺会儿？”
石头摆摆手，喝了几口温水，稍微缓过劲来。温水入喉，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却奇迹般地安抚了他焦躁的神经。
既来之，则安之。前世他能从一无所有混到KTV老板，这辈子就算是在妓院当打手，他也不信自己就只能这样了。
妓院怎么了？娱乐场所嘛！他前世干的就是娱乐行业，这算半个同行！这么一想，他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他摸了摸后脑勺，那里缠着布条，隐隐还有点疼。但这点疼，比起前世被啤酒瓶砸的那一下，根本不算什么。
“红儿，妈妈呢？”石头定了定神，问道。他得先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尤其是这个“怡春院”的情况。
“妈妈在前面照应生意呢，这几日你倒下了，院里都快乱套了，好几拨客人都差点闹起来。”红儿嘟着嘴说，“那些龟奴一个个都没出息，没你镇着，就知道缩脖子。”
石头心里了然。看来这个“石头”在怡春院还挺重要的。这是好事，有价值，才有往上爬的资本。
他挣扎着下了床，虽然还有点虚，但基本能走路了。身上的粗布衣裳摩擦着皮肤，带来陌生的触感。“走，带我去见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