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精神一振:“现在可方便取阅?”
琅书摇头:“密室机关复杂,需准备时日。且...”她犹豫片刻,“按祖制,非生死攸关之时,不得轻启。”
窗外忽然传来阿殷的咳嗽声——这是他们约定的警示信号。
琅书迅速收起案上资料,李延则顺手拿起一旁的诗集,声音提高几分:“...故此诗押韵虽工,意境却落了下乘...”
门被推开,太常寺少卿郑钧迈步入内:“听闻怀王在此,特来拜见。”
郑钧是太师门生,此来绝非偶然。他穿着玄紫色朝服配白玉腰封,典型的权谋官员装扮,看似谦和的眼神深处藏着算计。
“郑少卿。”李延神色自若地点头,“与琅书女史讨论诗文罢了。”
郑钧目光扫过案上诗集,笑道:“不知怀王殿下也对诗词有兴趣?”
“陛下命我编修《历代诗综》,自然需请教博学之士。”李延应对从容,“琅书女史博览群书,见解独到。”
郑钧转向琅书,眼神锐利几分:“女史近日似乎常研读史籍?那日见你调阅《昭德实录》。”
琅书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平静无波:“少卿大人见笑了,不过是按例校勘罢了。金匮阁藏书每十年需大校一次,如今恰是时候。”
郑钧似信非信,又寒暄几句方告辞。
室内重归寂静,二人相视一眼,皆知已被人监视。
“看来太师已经起疑。”李延低声道。
琅书轻咬下唇:“殿下,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当夜,琅书独自进入金匮阁最深处的藏经洞。烛火摇曳中,她按照祖传口诀转动壁上机关:“乾坤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
石壁悄然滑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她步入其中,取出家族世代守护的“烬余本”——几册残破的笔记和抄本。
正当她翻阅那些纸页泛黄的文字时,一段记载令她屏住呼吸。
“...腊月廿三,林将军预感到祸事将至,将一重要信物交予我保管,称若有不测,望交还其幼子...然林氏满门皆殁,此物至今藏于...”
后面几字被污迹染模糊,难以辨认。
琅书心怦怦直跳。若真有林氏后人幸存,且有此物为证...
忽然,密道外传来轻微响动。琅书吹熄烛火,屏息静听。有人正在开启外面机关!
她迅速藏好“烬余本”,闪身躲入暗格。透过缝隙,她见到一个身影潜入——竟是阿殷!
阿殷熟练地打开另一处暗格,取出一册账本模样的书卷迅速翻阅记录。完成后,她将一切恢复原状,悄然离去。
琅书心中翻涌不定。阿殷在她身边五年,沉默勤恳,竟不知她也有秘密。
次日,琅书试探性地问阿殷:“你在金匮阁这些年,可曾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阿殷比划:为何这样问?
“近日校书,发现几处疑点,似有人动过古籍。”琅书故作随意。
阿殷眼神闪烁,最终比划道:西侧第三排书架后的墙壁有空音,但我从未敢探查。
琅书心中稍安,又感愧疚。阿殷显然有秘密,但似乎并非针对她。
三日后,琅书与李延再次密会于城中一所僻静书斋。
“找到重要线索。”琅书将“烬余本”的发现告知李延,但隐去了阿殷之事,“若真有林氏后人幸存,且信物尚在,便是翻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