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青囊经》交出来,饶你个全尸!”刀疤脸抬脚又踹了书生的书箱一脚,木箱“咔嚓”响了声,像是散了架。
那书生抱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往后缩,袍角沾了泥,发髻也散了半边,却还是梗着脖子:“那是医书,不是你们要的武功秘籍!”他声音有些发颤,却没带多少惧意,“你们要的‘活脉针’图谱根本不在里头,何苦白费力气?”
“少废话!”刀疤脸举刀就劈,刀风刮得旁边的草叶都倒向一边,“百草谷的人,没一个老实的!去年打断秦老鬼的腿,就是因为他不肯说你们的下落,你还想骗老子?”
苏砚的心猛地一缩。
秦老鬼?是师父?
师父去年被打断腿,竟是因为这些人?
她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掌心那道斜纹又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肤而出。没等她反应过来,“噌”的一声,银刃又弹了出来,比刚才长了半寸,刃尖泛着冷光。
刀疤脸的钢刀眼看就要劈到书生头上,苏砚想也没想,抓起背篓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就朝刀疤脸扔去。石子带着风声擦过他耳朵飞过,“咚”地砸在树干上,碎成两半,碎屑溅了刀疤脸一脸。
“谁?!”刀疤脸猛地转头,钢刀指向苏砚藏身的方向,“哪来的野丫头!”
苏砚心“突突”跳,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却梗着脖子从树后站了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朵没来得及塞进背篓的牛肝菌:“这是我师父的坟地,不许撒野!”
她声音不大,却喊得脆生生的。刀疤脸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穿得破破烂烂,手里还攥着菌子,不像有武功的样子,嗤笑一声:“哪来的黄毛丫头,也敢管老子的事?滚!”
趁他分神的功夫,那书生突然从书箱里摸出个小巧的瓷瓶,拔了瓶塞就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白烟“腾”地冒了起来,瞬间弥漫了半片林子,呛得人睁不开眼。
“走!”书生拽着苏砚的手腕就往林子外跑。他的手很凉,指节上有层薄茧,攥得却很紧。苏砚被他拽得踉跄了几步,掌心的银刃不知何时已缩了回去,只留下那道浅浅的红印。
两人跌跌撞撞跑出林子,直到看不见黑衣人的影子,也闻不到白烟的味儿了,书生才扶着棵老松树喘气。他弯着腰,胸口起伏得厉害,咳了两声,才抬起头来。
苏砚这才看清他的模样。约莫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的,鼻梁很挺,就是脸色太白,像蒙了层宣纸,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他看她时,眼里先是惊,随即缓和下来,拱手道:“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沈砚之。”
“我也叫砚。”苏砚看着他,不知怎的就说了实话,“苏砚。”
沈砚之愣了愣,随即笑了。他笑起来时,眼尾弯出两道浅纹,倒比刚才添了几分生气:“倒是缘分。”他从怀里摸出块麦饼,用袖子擦了擦,递过来,“看姑娘像是没吃饭,先垫垫?”
麦饼是凉的,却带着淡淡的麦香。苏砚确实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碗稀粥,她没客气,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含糊道:“谢了。”
“还没问姑娘住在哪?”沈砚之见她吃得急,又从书箱里摸出个水囊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