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指了指远处山腰那间漏风的草屋：“就住那儿，跟我师父以前住的。”她顿了顿，想起刚才刀疤脸的话，忍不住问，“你刚才说……你是百草谷的？他们为什么追你？还有，你说的秦老鬼……是我师父秦衡吗？”
沈砚之的眼神暗了暗，点了点头：“秦老先生是位仁医，去年我们谷中遭难，他曾帮过我们藏过几位受伤的同门。断魂寨的人找不到我们，就迁怒于他……是我们连累了他。”他声音很低，带着些愧疚，“断魂寨是江湖上的邪派，专抢医书秘籍，想用医术害人。他们要的《青囊经》是我谷中传世医书，里面藏着‘活脉针’的图谱，能活死人肉白骨，但若被他们拿去，改了针法，就能变成杀人的利器。”
苏砚攥着麦饼的手紧了紧。原来师父是为了帮人才遭了难。她吸了吸鼻子，没让眼泪掉下来：“我师父走了，上个月刚葬在乱葬岗。”
沈砚之沉默了片刻，道：“改日我去给秦老先生磕个头。”他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姑娘一个人住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看姑娘方才掌心似有异样，或许能帮上些忙。”
苏砚想起掌心出刀的事，心里一动。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转身往山腰的方向走：“走吧。”
第二章 月光下的秘密
苏砚住的草屋确实漏风。屋顶的茅草少了大半，风一吹就“哗啦啦”响，墙角还裂了道缝，能看见外头的树影。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个旧木桌，桌腿用石头垫着才没歪，墙角堆着些晒干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沈砚之替秦衡的牌位上了柱香，又帮着苏砚把院子里的柴劈了。他劈柴时动作利落，不像个书生，倒像练过武的——苏砚蹲在灶前添柴，偷偷瞧着，见他握着斧头的手稳得很，每一下都劈在木柴的纹路里，劈出来的柴块大小均匀。
“你不是书生吗？怎么还会劈柴？”苏砚忍不住问。
沈砚之把劈好的柴摞起来，拍了拍手：“百草谷的弟子，不光要学医，也要学些拳脚功夫，不然走江湖时怎么护得住自己和医书？”他笑了笑，“劈柴也是练力气的法子。”
晚饭简单，苏砚煮了锅糙米粥，又炒了盘野菌。沈砚之没嫌弃，吃得很香，还帮着她给秦衡的牌位摆了碗粥。
饭后，沈砚之替秦衡的坟头画了张草图，说改天去给立块墓碑。又主动提出替苏砚看看她那掌心的异样。
“把手伸出来。”沈砚之坐在木桌旁，指尖搭在苏砚的手腕上。他的指尖微凉，触得苏砚手腕一颤。
“别紧张。”沈砚之轻声道，指尖轻轻按在她的脉门上。他闭着眼，眉头微蹙，过了半晌才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些惊讶：“姑娘的脉象……很特别。脉跳沉而有力，像是藏着股内劲，却又不似寻常习武之人的脉象。”
他让苏砚摊开掌心，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看那道斜纹。“这纹路……”沈砚之的指尖轻轻拂过那道浅红的印子，苏砚的掌心突然一热，那道纹又红了几分。
“你试着想想白天在林子里的事，就是你扔石头的时候。”沈砚之轻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