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依言去想,想刀疤脸的钢刀,想师父的坟,想那股子火气。刚想了片刻,掌心“噌”地一声,银刃又弹了出来,比之前又长了些,约莫有一寸长,刃身泛着银光,映得油灯的火苗在刃上晃。
沈砚之的眼睛亮了亮,却没惊讶,反倒像是印证了什么似的:“果然是掌纹刀。”
“掌纹刀?”苏砚愣了。
“是百草谷的古籍里记载过的一种功夫。”沈砚之解释道,“说是上古有种特殊的血脉,能以血脉养刀,刀随掌纹生,也随掌纹灭,不用时藏在掌纹里,用时随心意而出。只是这血脉早就断了,古籍里也只记了寥寥几笔,我还以为是传说……没想到真有传人。”他看着苏砚的眼睛,“姑娘,你可能就是掌纹刀的传人。”
苏砚摸了摸掌心的银刃,又试着缩了缩手,银刃果然顺着掌纹收了回去。她想起小时候,掌心总时不时发烫,尤其是生气或着急的时候,师父总说她是“体热”,给她煮些凉性的草药喝,现在想来,怕是早就有征兆了。
“这刀……能伤人吗?”她小声问。
“能。”沈砚之点头,“古籍说,掌纹刀以血脉为刃,最利切割,寻常铁器都能劈断。但也有弊端——”他顿了顿,“用刀太频繁,会耗损血脉,轻则头晕乏力,重则损伤根基。你白天是不是用刀后觉得头晕?”
苏砚想了想,白天在林子里扔石头时,银刃弹出来又缩回去,后来被沈砚之拽着跑,确实觉得头有点晕,当时只当是跑急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怎么办?”她有些慌。
“别担心。”沈砚之从书箱里翻出那本用油布包着的《青囊经》,摊在桌上。书页是泛黄的麻纸,上面用小楷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些手绘的穴位图。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头的字:“这里有段‘养脉诀’,说是能滋养血脉,或许能中和掌纹刀的耗损。只是……”
“只是什么?”
“练这诀要以自身精血配合药草熬制的药膏涂抹掌心,才能起效。”沈砚之看着她,“药草不难找,当归、枸杞、黄芪这些都能凑,但要用你的血……”
“我练!”苏砚没犹豫。师父不在了,她得自己护着自己,要是这掌纹刀能用,又能护住自己,流点血算什么?
沈砚之看着她,眼里闪过些赞许:“好。明日我去采药,咱们试试。”
当晚沈砚之睡在柴房。苏砚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摸了摸掌心的纹,想起沈砚之的话,又想起师父,心里五味杂陈。
后半夜,她起夜去院子里解手,却见柴房的门没关严,透出点月光。沈砚之站在院外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那本《青囊经》,借着月光翻着。他看得很专注,指尖在书页上飞快划过,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那词儿苏砚没听过,不像是医书里的字句,倒像是某种口诀。
“你到底在找什么?”苏砚忍不住出声。
沈砚之吓了一跳,书“啪”地合上,转身看她,脸上那点温和竟淡了些,像是被撞破了秘密。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师兄师姐被断魂寨的人抓了。他们说,只要我交出‘活脉针’图谱,就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