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窗前，推开一扇通风窗。春风裹挟着城市的气息涌进来，吹动我手中的纸飞机。
"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他，"您知道吗？我大学选修过折纸艺术。"
手腕轻扬，纸飞机乘着气流飞出窗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线，消失在高楼之间。
父亲的脸涨得通红："滚！永远别回来！"
我平静地拿出辞职信："其实我上个月就提交了，只是被HR扣下了。现在正式补一份。"
离开时，我在电梯口遇见匆匆赶来的程莉。她穿着我的那件Max Mara驼色大衣——公司衣柜里消失的衣服终于有了答案。
"姐姐？"她假装惊讶，"你怎么..."
我按下电梯按钮："大衣很适合你，就当送你的离职礼物。"
她的表情瞬间扭曲："你以为这样就能赢？爸爸已经冻结了你的所有账户！"
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转身面对她："程莉，你知道为什么你总赢不了我吗？"
她瞪大眼睛。
"因为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对手。"电梯门缓缓关闭，隔断了她铁青的脸。
回到车上，我打开手机，发现昨晚的直播居然有了几百条留言。很多人问什么时候更新，还有人求教程。最新一条评论来自"SunH"：「期待看到更多伤痕里的光。」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工商注册APP，输入"痕光工作室"，点击确认。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白浩辰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电流声传来："纸飞机飞得远吗？"
我猛地转头看向28楼的窗户——阳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窗前。
"你..."
"我在纽约。"他轻笑，"但林叔是我高尔夫球友。"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笑："你监视我？"
"我在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等你愿意说的那天。"
通话结束，我久久握着手机。后视镜里，我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终于找到方向的旅人。
当晚的直播，我露了脸。观众数量是昨天的十倍。有人问："老师，您脖子上那条项链是自己设计的吗？"
我下意识摸向颈间——那是条极简的银链，坠子是一小块琥珀，里面封着一片羽毛。大学毕设时做的，程莉曾嘲笑它"寒酸"。
"是的，"我对着镜头微笑，"它叫'轻羽'，寓意是..."
"再重的伤痕，也压不垮生命的轻盈。"评论区突然跳出一行字，ID是SunH。
我怔住了。这是当年我对白浩辰说的原话，他竟记得一字不差。
下播后，我收到苏沫发来的截图。程莉刚发了朋友圈，是张我们的"姐妹合照"——实际是她P的，配文「想念和姐姐一起设计的时光~」
评论区第一条热评：「演技真好，下次别演了。」
我关掉手机，走到窗前。夜空中，一架飞机掠过，闪烁的航行灯像颗小小的星星。
明天，痕光工作室将迎来它的第一个黎明。
第五章 琥珀与羽毛
痕光工作室开张第三周，我接到了第一单大生意。
"对方是跨国集团Lumina的中国区代表，"苏沫在电话里兴奋地说，"他们指名要你设计一套高管赠礼！"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反复确认那个数字——预算是我在周氏集团时半年工资的总和。邮件署名是Lumina中国区副总裁：陈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