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我攥紧打火机,指节发白,盯着二叔一字一句:“这不是小题大做。下次再让我看见他碰火,我不管是不是亲戚,绝不饶他。”
二叔“切”一声,拉着小霸王走,嘴里嘟囔“神经病”。
我爸妈劝我别较真。
我没说话,把打火机揣进兜里,心里的火,又烧了一层。
3.
我以为这已是底线。
直到傍晚六点,雪球的惨叫声划破客厅。
雪球,我养了三年的布偶猫,脾气软,见人就蹭腿。
那会儿它正趴在沙发上睡觉,小霸王拿着玩具枪追着打,雪球吓得往沙发底下钻。
小霸王够不着,抄起茶几上的矿泉水瓶,“咚”一下砸了过去。
瓶子正中雪球后背,它“嗷”地惨叫,从沙发上滚下来,后腿使不上劲,瘸着腿往沙发底下爬,浑身发抖,喉咙“呜呜”哀鸣。
“雪球!”我疯了一样冲过去。
我爸从后面拽住我胳膊:“你干什么?别吓着孩子!”
“吓着孩子?”我看着沙发底下缩成一团的雪球,眼泪瞬间涌出,“他把雪球砸伤了!你们没看见吗?”
“不就是只猫吗?”二婶扑过来护住小霸王,瞪我,声音尖得刺耳,“你至于这么激动?还想打我儿子?我告诉你,你敢动他一下试试!不就是只畜生,死了再买一只不就完了!”
“畜生?”
我耳朵嗡嗡响,她的话像刀捅进我心里。
雪球不是畜生,是我每天回家陪我说话的家人,是我难过时会蹭我手心的小家伙,是我在这座城市里,最亲近的存在。
我妈也拉我:“别这样,一只猫而已,送医院看看就好了,别跟你嫂子吵,一家人,伤和气。”
一家人?
我看着拽我的父母,护崽的二婶,沙发底下瑟瑟发抖的雪球——积压了一整天的怒火,彻底炸了。
我猛地甩开我爸的手,力气大得他踉跄一下。
目光扫过客厅,最后锁死墙角——那里立着一根鸡毛掸子。
小时候我犯错,我爸就用它打我手心,说要让我记住教训。
现在,该有人记教训了。
我一步步走向鸡毛掸子,指甲抠进墙皮,留下几道白印。
二婶看见我的眼神,下意识后退:“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我没理她,伸手抓住鸡毛掸子。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
“今天,”我盯着小霸王,又扫过二叔二婶,声音冷得像冰,“谁也别想拦着我。要么,让这小兔崽子道歉,赔偿我所有被他毁的东西;要么,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疼。”
我爸想拉我,我回头瞪他一眼,那眼神里的狠戾,让他停住了。
“我再说一遍,”我举起鸡毛掸子,木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今日不打得这熊孩子哭爹喊娘,我这名字,倒过来写!”
客厅瞬间安静,只有雪球的呜咽和小霸王的抽泣。
我握着鸡毛掸子的手,没再抖——这一次,我不会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