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愣住了,她刚从医院回来——她母亲的病情也加重了,医生说需要住院治疗,至少要两千块。她手里只有攒下的一千块,本来想先给母亲交住院费,现在苏晓棠家里也出了事。
“你别放弃,”林晚拉住苏晓棠的手,“大学你必须去上,钱的事,咱们一起想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忙得像个陀螺。白天在车间上班,晚上去夜市摆摊卖袜子,周末还要去医院照顾母亲和苏父。刘姐教她怎么进货便宜,怎么吆喝能吸引顾客,还帮她看摊,让她能早点去医院。
林强偷偷去工地打零工,每天放学去搬砖,挣了五十块钱,偷偷放在林晚的枕头下。林晚发现后,第一次骂了弟弟:“你才十六岁,正是读书的年纪,要是累坏了身体,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林强哭了:“姐,我知道家里难,我想帮你分担点。妈住院要花钱,苏晓棠姐上学也要花钱,我不想你这么累。”
林晚抱着弟弟,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知道,弟弟懂事,可她不能让弟弟放弃学业——她自己没机会读书,不能让弟弟也一样。
几天后,李师傅找到了林晚,递给她一个信封:“这里面有五百块,是我攒的,你拿着,给你妈治病,再帮晓棠凑点学费。我知道你要被裁员了,别担心,我跟厂长说了,让你去仓库上班,虽然工资少点,但稳定。”
林晚接过信封,手都在抖:“李师傅,我不能要您的钱……”
“拿着!”李师傅打断她,“你爸当年帮过我,我现在帮你是应该的。晓棠是个好姑娘,考上大学不容易,不能让她放弃。”
苏父也在医院里劝苏晓棠:“闺女,你一定要去上大学。我这病没事,就是小手术,花不了多少钱。你妈已经跟你舅舅借了一千块,再加上林晚帮你凑的,学费够了。你要是不去上,我这辈子都不安心。”
苏晓棠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又看了看林晚熬得通红的眼睛,终于点了点头:“爸,林晚,我去上大学。我一定好好读书,毕业后挣大钱,给我爸治病,给阿姨治病,再也不让你们这么累了。”
开学前一天,林晚去火车站送苏晓棠。她给苏晓棠买了新的书包,里面装着她连夜织的毛衣(怕省城冷),还有二十个煮鸡蛋,几包咸菜。
“到了学校,要好好吃饭,别省钱,”林晚帮苏晓棠整理行李,“要是钱不够,就给我写信,我给你寄。仓库的工作稳定,我还在夜市摆摊,能挣钱。你爸的病,我会帮你照顾,你别担心。”
苏晓棠抱着林晚,哭得说不出话:“林晚,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我放假就回来,帮你摆摊,帮你照顾阿姨。”
绿皮火车鸣笛了,苏晓棠不得不上火车。她趴在车窗上,看着林晚,挥着手:“林晚,你等着我!我一定回来!”
林晚挥着手,看着火车慢慢开动,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她手里还攥着苏晓棠给她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林晚,咱们俩,从来不是一个人在走。”
秋风吹过火车站,带着一丝凉意。林晚知道,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她要好好工作,好好照顾母亲和苏父,等着苏晓棠回来——等着她们一起,把日子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