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报出名字时还在抖。
“我在图书馆刷题，抬头就到这了。桌上的高数题还没解完。”
陈默挑眉。
九十七次循环，她是第七十二个新人。
却是第一个没瘫在原地哭嚎，还能说清来历的。
“所以，我们真的能一次次复活？”
她抬起头，眼里有惊恐更有疑惑，像在求证数学公式。
“直到疯掉为止。”
陈默指向远处扭曲的尖塔，塔身像被揉皱的纸。
“那是仲裁者的老巢。”
“仲裁者？”
林晓晓的手指抠进石缝，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这地方的狱卒长。”
他从背包摸出块压缩饼干，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早已模糊。
“先垫垫肚子，后面有的熬。”
饼干包装袋的脆响在石室里格外清晰，像在敲警钟。
林晓晓啃着饼干，眼睛却没离开那座尖塔，仿佛要看出规律来。
他们穿过倾颓的大厅时，林晓晓突然停住脚。
石柱上刻着的符号歪歪扭扭，像某种诅咒，又像复杂的函数图像。
“这些字……”
她伸手想摸，被陈默一把按住手腕。
“别碰，上次有人沾了这玩意儿，第二天变成了墙上的浮雕，眼珠子还在转。”
他拽着她躲进阴影时，黑袍身影正从穹顶飘过，离地半尺。
三个轮廓悬浮在半空，破烂的袍子下空无一物，像套在衣架上。
面具是块平整的黑石，连呼吸的缝隙都没有，透着诡异。
林晓晓突然抓紧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疼得他皱眉。
陈默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语：
“巡逻者，别动，喘气都轻点。”
黑袍们飘过时，带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像停尸房的冷气。
直到那片阴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松开手，手心全是汗。
“它们是什么？”
林晓晓的声音发哑，嗓子像被砂纸磨过。
“规则的走狗。”
陈默的眼神沉下来，闪过一丝恐惧。
“专抓试图破坏循环的人。”
林晓晓注意到他握拳的指节泛白：
“你被抓过？”
“三次。”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比哭还难看。
“比死难受百倍，生不如死。”
林晓晓还想追问，被他拽着往前跑，速度更快。
“安全屋就在前面，再坚持三十米，就能喘口气。”
3
陈默在壁画前停住，指尖按向天使眼睛的位置。
那是块与周围色调略有不同的凸起，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凸起的石块被按下时，发出沉闷的机关声，像老骨头在响。
整面墙壁缓缓滑开，露出后面的储藏室，灰尘扑面而来。
林晓晓倒吸口气：
“这简直像电影里的场景，太不可思议了。”
货架上堆满罐头，金枪鱼味的占了大半，标签都泛黄了。
墙角码着成箱的压缩饼干，旁边堆着几桶纯净水，桶身布满划痕。
墙上挂满武器，从匕首到改装弩箭应有尽有，箭头闪着寒光。
最显眼的是幅手绘地图，用不同颜色标着路线，红笔圈着不少危险点。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弄的？”
林晓晓摸着地图边缘，纸质粗糙，有烧焦的痕迹。
“还有其他幸存者留下的。”
陈默拧开水壶灌了口，水有点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