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物理学家的结局说出来时,林晓晓的脸白了,嘴唇哆嗦。
但她攥着日记本的手指没松,反而更紧了:
“但我们不试的话,只会永远循环,直到疯掉或消失。”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像羽毛拂过:
“你的时间不多了,不是吗?印记不会骗人。”
陈默猛地捂住印记,像被烫到一样,心跳漏了一拍。
“还有二十多次,够了,总能找到办法。”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没底气。
“对我不够!”
林晓晓突然提高音量,眼里含着泪。
“如果你消失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她没说下去,但陈默懂了。
在这个只有死亡和重置的世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锚,唯一的依靠。
他盯着地上的分形图看了很久,终于松了手,像是做了重大决定。
“计划可以做,但必须听我的,一步都不能错。”
他展开最厚的那幅地图,上面贴满了小纸条:
“根据你的计算,下次在哪?”
两人的手指同时落在城市中心的钟楼标记上,动作一致。
“钟楼废墟。”
声音重叠的瞬间,空气似乎都凝住了,带着宿命感。
5
准备陷阱的三天里,林晓晓的学习速度让陈默惊讶,刮目相看。
她不仅能熟练拆装弩箭,甚至能校准陷阱的触发角度,误差不超过五度。
“记住,我喊跑的时候,你必须立刻走,别回头,别犹豫。”
陈默检查着起爆器,线路接得很牢。
林晓晓正在给箭头涂毒液,是用腐鸦的黏液调的:
“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引开它,给你争取时间。”
他把备用路线图塞进她口袋,叠得方方正正。
“如果我被抓,记住告诉下一个循环的我,陷阱要再加固三层。”
林晓晓的动作顿了顿,声音闷在口罩里,带着哭腔: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们都会活下来。”
第四天凌晨,天还没亮,他们潜伏在百货大楼的天台。
风很大,刮得脸生疼,露水打湿了衣服,冰凉刺骨。
望远镜里,钟楼废墟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头蛰伏的巨兽。
“根据计算,日出后第七分钟会出现,误差不超过十秒。”
林晓晓报着时间,手里攥着计时器。
陈默捏了捏冻僵的手指,搓了搓:
“陷阱的传感器已经布好了,范围覆盖整个三层。”
第一缕阳光爬上钟楼顶端的瞬间,空气开始扭曲,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滴。
空间泛起层层涟漪,波纹越来越大,带着奇异的光。
个修长的身影从涟漪中走出,披着流动的星光,看不清脸,很神秘。
仲裁者的轮廓比巡逻者清晰,银色面具上刻着复杂纹路,像电路图。
它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石板发出呻吟。
“来了。”
陈默的拇指按在起爆器上,指尖全是汗,有点滑。
仲裁者走到钟楼第三层时,正好踩进陷阱区域,不差分毫。
“就是现在!”
随着按下按钮的动作,伪装成石块的网突然炸开,弹了出来。
特制的合金网从天而降,精准罩住那道身影,网眼很小。
“成功了!”
林晓晓的欢呼声刚出口,就被震耳欲聋的嘶吼淹没,震得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