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湿着衣服要走,她却叫住他:“你的披风……还在我那里。”
他脚步一顿,没回头:“送娘娘了。”
那之后,沈凝霜总找借口去禁军值守的地方。有时是“丢了发簪”,有时是“宫里闹鼠”,慕容砚明知她是故意的,却也没戳破。有回她蹲在墙角看他练兵,他练到一半,忽然朝她这边扔来个苹果。
“垫垫肚子。”他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她听见。
她抱着苹果,心里暖得发烫。她知道这是错的,是逾矩的,可她控制不住。这深宫太冷,慕容砚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光。
萧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日他翻了沈凝霜的牌子,夜里却不碰她,只捏着她的头发笑:“你是不是在想那个慕容砚?”
沈凝霜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摇头:“臣妾没有……”
“没有?”萧彻忽然加重了力道,“朕听说,你总往禁军营跑。怎么,朕满足不了你?”
他的话像脏水泼在她身上。她屈辱地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那天夜里,萧彻没碰她,却罚她跪在殿外的雪地里,直到天亮。
雪落在她身上,冷得刺骨。她快晕过去时,看见一道玄色身影在远处徘徊——是慕容砚。他不敢过来,只能远远地站着,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天快亮时,他忽然转身跑了。沈凝霜以为他走了,心里一片冰凉。可没过多久,他竟端着一碗热姜汤回来,趁守卫不注意,塞到她手里。
“喝了。”他声音发哑,“别冻坏了。”
姜汤烫嘴,却暖到了心底。她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忽然抓住他的手:“慕容砚,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
他浑身一僵,猛地抽回手,转身就走,脚步却踉跄了一下。
沈凝霜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掉在姜汤里,又苦又涩。她知道了,他是喜欢她的。可这份喜欢,在这深宫高墙里,只能是藏在心底的火,烧得自己疼,却连一点光都不敢露。
三、风波起,杀机现
萧彻的疑心越来越重。他开始找慕容砚的麻烦,一会儿说禁军操练不力,一会儿说他守卫松懈,罚了他好几次俸禄,还把他调离了禁军统领的位置,派去守皇陵。
沈凝霜急得不行,想去找萧彻求情,却被宫女拉住:“娘娘,您这一去,不是把事情闹得更大吗?陛下本就疑心您二位,您再去,岂不是坐实了罪名?”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砚离宫。他走的那天,天又下了雪。她站在宫墙上,远远地看见他骑着马,玄色的披风在风雪里翻飞。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宫墙的方向望了一眼——她赶紧缩到墙后,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慕容砚走后,沈凝霜的日子更难熬了。贵妃趁机陷害她,说她在宫里扎小人诅咒皇后。萧彻本就对她不满,一听这话,连查都不查,就把她打入了冷宫。
冷宫在长信宫的最深处,四处漏风,连床都是凉的。她躺在冰冷的床上,摸出那支骨笛,吹了一夜。笛声穿过风雪,不知能不能传到皇陵去。
没过多久,她竟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她又惊又怕,既想留下这个和慕容砚或许有关的念想(她不确定,萧彻偶尔也会来),又怕这孩子会给她和慕容砚带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