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宋之遥冷笑，"你弟弟刚才在电梯里抱你了。"
车驶出地下车库时，暴雨如注。秦海棠透过后视镜，看见银色保时捷缓缓跟上。雨刷器摆动间隙，陆沉舟的脸在挡风玻璃后模糊不清。
"他还在跟着？"
宋之遥突然变道拐进小巷："抓稳。"车轮碾过水坑溅起泥浆，后视镜里的保时捷消失了。秦海棠的胃部紧缩起来，像大学时那次过山车。
"抱歉。"宋之遥松开方向盘上的手，"我只是..."钢笔从口袋里滑落，他弯腰去捡，车身猛地一晃。
刺耳的刹车声。秦海棠前倾时额头撞上储物盒，里面滚出几颗柠檬糖。宋之遥捡起糖，包装纸上的德文标签被捏得皱巴巴。
"解释一下？"
"上次团建剩下的。"秦海棠去抢，宋之遥抬高胳膊。拉扯间丝巾散开，露出锁骨下方淡红的指痕——正是宴会那晚陆沉舟留下的。
车内死一般寂静。雨点砸在车顶像无数小鼓槌。宋之遥突然按下车窗，将柠檬糖一颗接一颗扔出去。黄色糖丸在雨水中弹跳几下，消失在下水道口。
"你胃不好。"他声音很轻，"医生说过戒糖。"
秦海棠攥紧丝巾。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宋之遥的黑色奥迪停在巷口，她额头贴着创可贴的侧影透过雨帘格外清晰。附言只有三个字：疼不疼？
后视镜里，银色保时捷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陆沉舟降下车窗，雨水打湿他举着手机的手臂。秦海棠突然看清——他腕上除了那根发绳，还有道未愈的伤口，新鲜结的痂像条蜈蚣。
"之遥，开快点。"
宋之遥踩下油门。转弯时秦海棠回头，看见陆沉舟对着他们的车尾举起手机。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她想起抽屉里那两板过期柠檬糖。
生产日期确实是去年他生日。那天她明明在巴黎出差。
次日清晨，秦海棠在办公桌上发现一盒创可贴。卡通图案和她六岁生日宴会上用的一模一样。盒底压着张纸条：姐姐，我比宋老师早到二十分钟。
窗外，陆沉舟倚在保时捷前盖上，正往28楼窗口仰望。他手里转着车钥匙，阳光下有什么东西一闪——是那把月牙形疤痕的剪刀，现在成了钥匙扣。
4
香槟塔在灯光下折射出金色光斑。秦海棠捏着高脚杯细长的杯脚，指甲在玻璃上敲出清脆的响。
"恭喜秦副总！"市场部小王举杯凑过来，"史上最年轻的女高管！"
秦海棠微笑颔首。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她目光扫过宴会厅角落——陆沉舟穿着笔挺的藏蓝西装，正和董事长低声交谈。自从上次停车场事件后，他们已经两周没单独说话。
"秦总，"小林突然挤过来，脸色煞白，"您快看内部论坛。"
手机屏幕刺得眼睛发疼。公司论坛首页飘着血红标题：《揭秘秦副总的晋升之路》。帖子发布时间19:27，正是她接过任命书的第三分钟。
第一张照片加载出来时，秦海棠的耳膜嗡嗡作响。模糊的酒店床头灯下，她俯身靠近熟睡的陆沉舟，唇瓣距离少年额头不过寸余。第二张更清晰：她坐在床边，手指正拨开少年额前碎发，背景是拉了一半的窗帘，隐约可见陆氏集团的log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