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角度..."秦海棠喉咙发紧。
照片明显是借位拍摄。那天明明是陆沉舟急性肠胃炎，她送药去酒店——他疼得蜷缩在床上时，她只是探了探他额温。
"技术部在删帖了！"小林急得冒汗，"但截图已经传遍各个群..."
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秦海棠抬头，看见宋之遥站在门口，手里捏着还没熄灭的手机。他今天本该在维也纳参加学术会议。
香槟杯从指间滑落。玻璃碎裂声惊醒了凝固的空气，宋之遥转身就走。秦海棠追出去时，高跟鞋卡在地毯缝里，她踉跄着扶住墙壁，丝袜被勾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之遥！"
男人在电梯前停住。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是秦海棠在陆沉舟公寓沙发上熟睡，身上盖着少年外套。附言写着：「您未婚妻有睡前讲童话的习惯吗？」
电梯门缓缓关闭。秦海棠拍打金属门的声响惊动了消防通道里的陆沉舟，少年快步走来时，领带夹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姐姐？"
"你干的。"秦海棠声音发抖，"那些照片。"
陆沉舟皱眉掏出手机："什么照片？"他划开屏幕，公司论坛页面还在加载，"我刚刚在和董事长谈校企合作..."
秦海棠夺过手机。搜索记录干干净净，相册里只有会议资料图。陆沉舟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无辜得让她胃部绞痛。
"那个沙发照，"她压低声音，"只有你知道我讲童话的事。"
六岁生日宴那晚，她确实给发烧的陆沉舟讲过《睡美人》。但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宋老师误会了？"少年突然凑近，呼吸扑在她耳廓，"需要我解释吗？"他的手搭上秦海棠肩膀，拇指在锁骨处的红痣上摩挲——那是照片里被拍得清清楚楚的特征。
秦海棠猛地推开他。陆沉舟后腰撞上消防栓，闷哼一声。他慢慢直起身，扯松领带："姐姐现在打我，和六岁时给我包扎的，是同一个人吗？"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宋之遥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闪烁，秦海棠接起来时，听见机场广播的背景音。
"维也纳飞北京的CA842，"男人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托运行李里有你的东西。"
电话挂断了。秦海棠回拨三次都是忙音。她转身时，陆沉舟正用领带擦拭消防栓上的血迹，雪白布料染红一片。
"你手腕..."秦海棠下意识去抓他胳膊。
少年猛地抽回手："别碰！"袖口滑落，露出纱布包裹的手腕——不是照片里那道旧疤，而是崭新的伤口，绷带边缘还渗着血珠。
"怎么回事？"
"不重要。"陆沉舟重新打好领带，血迹被藏进西装内衬，"姐姐还是去追宋老师吧。"他笑了笑，"毕竟他行李箱里，说不定有你的内衣。"
秦海棠扬手就是一耳光。陆沉舟没躲，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他舔了舔嘴角，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墙上："这力道比小时候强多了。"他的膝盖挤进秦海棠两腿之间，"知道我为什么选今天吗？"
宴会厅的音乐隐约传来，是《月亮河》。秦海棠突然想起这是她大学时和宋之遥的定情曲。陆沉舟的鼻尖蹭过她颈动脉："因为十二年前的今天，你第一次弹这支曲子给我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