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秦风的警察，曾把我当成头号嫌疑犯。
他步步紧逼，用审讯室的灯光炙烤我每一寸伪装。
我却在他被灭口的前夜，匿名举报，保他一命。
他毫不知情，只当我是个碍事的疯女人。
直到真相大白，他把那枚无名英雄的奖章塞进我手里。
「许诺，我欠你一条命，还有一句对不起。」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心中一片死寂。
可一个警察的忏悔，要怎么抹去我满身的血污？
第1章
我戴上白手套，指尖抚过乳胶的滑腻。
顶层公寓的门没有锁。我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昂贵香水与血的甜腥味，扑面而来。
现场很奢华，也很血腥。一个男人倒在纯白的浴缸里，水是红的。
我叫许诺，职业是现场清理师。俗称「清道夫」。
我径直走向浴室，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喷溅角度不对，切割伤口也不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不会在乎伤口是否「完美」。
这现场，太干净了，干净得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一丝不悦涌上心头。我的强迫症在叫嚣。这不是自杀，这是一场拙劣的模仿。
浴缸旁边的地砖缝隙里，我发现了一处微不可见的荧光。
我蹲下，用特制的棉签轻轻蘸取。是鲁米诺反应，但血迹本身已经被一种特殊化学试剂抹去，只留下这道微弱的、炫技般的签名。
「影子」。
这个名字在我脑中闪过。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顶级「清道夫」，以处理现场干净利落、并留下隐秘记号而闻名。
宿敌的挑衅，让我嘴角落下一抹冷笑。厌恶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我开始工作。清理血迹，抹掉指纹，让这里恢复成一个「正常」的自杀现场。我的动作机械而精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影子」为什么要留下签名？炫耀？还是……传递信息？
客厅里，那套限量款的意大利沙发是清理的重点。我俯下身，手指探入夹缝。指尖触到一个坚硬的异物。
我的动作瞬间停顿。
呼吸，也跟着一滞。
我将它捏出来。是一枚袖扣。铂金质地，上面雕刻着鹰与蛇纠缠的徽记，神秘而古老。
这枚袖扣，像一道电流击中我的记忆。
父亲。
他是个老警察，死于一场「意外」。他的遗物里，有一张模糊的老照片。照片上，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影，站在父亲身后。
那个黑影的袖口，就是这个徽记！
轰的一声，我脑中一片空白。
一向平稳的手，竟出现了微不可查的颤抖。我死死攥住那枚袖扣，冰冷的金属硌得我掌心生疼。
父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与眼前这片奢华的红色，重叠在一起。
不。冷静。
我强迫自己完成最后的清理工作。脑子里的嗡鸣声却越来越响。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业务。这是线索。是「影子」留下的，还是死者留下的？
离开前，我走到那块荧光血迹旁。墙壁因为静电吸附着灰尘。我抬手，拔下一根自己的长发，轻轻贴在墙上，就在那道荧光签名旁边。
风吹过，发丝微微晃动，像一个无声的问号。
「影子」，游戏开始了。
我关上门，将这间公寓的死亡与秘密，一同锁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