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他用的化学药剂，是不是有一种淡淡的杏仁味？」
我点点头。
白姨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我曾有一个儿子，」她哽咽着，「很多年前失踪了。我教过他一些防身的化学知识，用来写秘密信息的药剂配方，就是这个味道……」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影子」……是白姨的儿子？
这个猜测太过惊悚，我不敢深想。
「影子」的警告和白姨的失态，反而激起了我骨子里的偏执。
退缩？不可能。
我改变了计划。既然简单的窃听器会被发现，那就用更危险，也更不可能被发现的方式。
我将一个伪装成香薰挥发器的窃听装置，巧妙地利用空气流动，送进了与书房相连的中央空调通风口。
这需要对建筑结构和空气动力学有精准的计算。
我赌赢了。
当天晚上，我戴上耳机。
信号接收成功。
里面传来顾东明冰冷的声音，他在对另一个人说话。那个人，沉默不语。
「下一个，处理掉那个叫秦风的小警察。」
顾东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他太碍事了。做得像个意外。」
耳机里，死寂无声。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第4章
秦风要死了。
这个念头，像一把冰锥刺进我的大脑。
救他，我就会彻底暴露在顾东明的视野里，所有的计划都将付之一炬。
不救，一个无辜的、执拗地追寻真相的警察，将因我而死。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我拿出我的工具箱，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里面的瓶瓶罐罐。金属和玻璃冰冷的触感，才能让我混乱的心稍微平静。
善良与理智，在我内心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天亮时，我做出了决定。
我走进一个街角的公共电话亭，用变声器给市局刑侦支队打了一个匿名电话。
「我要举报，秦风警官涉嫌收受黑社会贿赂，充当保护伞。」我说出了一个我编造的黑帮老大的名字和一笔伪造的交易细节。
这个线索足以让秦风被立刻停职，接受内部调查。
他会安全了。至少暂时是。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不暴露自己又能救他的方法。
挂掉电话，我松了口气，却感到一阵更深的疲惫。
三天后，我接到了顾东明情妇的电话。她指定我，去城郊一处废弃的工厂，为他们的一次「私人派对」做「特殊清洁」。
时间，午夜。地点，偏僻。
这是一个陷阱。
白姨死死拉住我，不让我去。「诺诺，他是在逼你现身！这是个圈套！」
我拨开她的手，眼神决绝。「我知道。但我必须去。」
这是顾东明下的战书，我没有退路。如果我不去，他会用更残忍的方式，对付我身边的人。比如白姨，比如秦风。
午夜，我独自驾车来到那座废弃工厂。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我推开沉重的铁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脏瞬间停跳。
工厂中央，一个集装箱歪斜地悬在半空，下面散落着一些破旧的工具。
这个场景……
这个场景，和我父亲当年「意外」死亡的现场，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