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35,云港网警发布蓝底通报:

“天幕资本涉众型经济犯罪主要嫌疑人顾某已被控制,现场提取到关键电子证据一份,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

配图是那张沾血的 U 盘。

与此同时,沈砚舟站在出租屋窗前,看着远处 39 楼最后一盏灯熄灭。

视网膜上,系统淡蓝色光幕缓缓浮现:

目标·顾星野,恶意值清零,已移交司法

主线进度:12%

奖励:初级“恶意感知”:

宿主可感知 50 米内恶意值≥60 的生物

提示:50 米内检测到新目标,恶意值 81,坐标——金融大街 77 号·地下停车场 B3

沈砚舟拉上兜帽,握紧自来水管,走进尚未亮起的黎明。

在其身后,仿佛还能听到从母亲房间传出轻微鼾声,像暴风雨里唯一的锚点。

雨像失控的钢针,一根根扎进云港老城的暗巷,也仿佛扎在沈砚舟的心上。每一下都提醒着他时间紧迫,母亲正独自面对危险。 他撑着一把黑伞,伞骨被风刮得吱呀作响,如同他紧绷的神经。

母亲的电话在第 7 次拨打时依旧无人接听,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他的心脏。

逼仄的楼梯间里,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滋啦”亮起,昏黄的光晕短暂驱散黑暗,却又在下一秒吝啬地熄灭,仿佛随时会彻底罢工,将他和他想保护的一切重新抛回无尽的黑暗之中。

三楼拐角,墙皮剥落处露出当年刷的“拆迁”红圈,已被雨水晕成血渍般的色块。

他把钥匙插进门锁,指尖微颤,铁门却从里面被轻轻拉开。

母亲穿着睡衣,手里攥着一把剪刀,剪刀尖对着门外。

看见是儿子,老人肩膀一垮,剪刀“咣当”落地。

沈砚舟目光下移,门口的地垫上,赫然躺着一张白色名片,被雨水泡得发软,却仍能看清烫金的黑字:

天幕·风控部 执行组长 韩擒虎

名片背面,一行红笔写的行楷像刚结痂的伤口: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母亲声音发抖:“他们敲门,我没开,就从门缝里塞了这张纸。”

沈砚舟把名片对折,指腹被纸边割出一条细口子,血珠渗出来,与那行红字贴在一起,像某种无声的确认。

他安抚母亲睡下,顺手反锁房门,又从厨房拎出一根锈迹斑斑的自来水管。

那是父亲去世前留下的老物件,管身凹痕累累,却在掌心沉甸甸地踏实。

系统提示音在耳蜗里悄然响起:

检测到新目标:韩擒虎

恶意值:77/100

建议方案:记忆回廊

沈砚舟把兜帽拉低,雨水顺着睫毛滴进眼睛,视线模糊又清晰。

楼下,路灯橙黄的光晕里,站着三个人。

韩擒虎,38 岁,身高两米零一,左脸蜈蚣疤在雨里像一条活过来的紫红水蛭。

他右手拎着一根黑色甩棍,棍头有节奏地敲击墙面——哒、哒、哒,与远处救护车忽远忽近的鸣笛声撞在一起,像午夜行刑的鼓点。

他身后两个黑衣男,一人撑伞,一人拎铁锤,面无表情,像被同一根线牵着的木偶。

沈砚舟下楼,一步一阶,鞋底踩碎积水里的路灯倒影。

韩擒虎抬头,目光穿过雨幕,与他撞上。

那一瞬,世界像被按下静音键——雨声、风声、远处的狗吠,统统退到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