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陆淮言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出了车祸,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护士进来换药,我问她:“我丈夫呢?”
“陆总……他说要去寺庙为沈小姐祈福。”
三个小时后,他终于来了,带着一身浓重的香火气。
他看到我手腕的纱布,第一句话却是:“念念,今天是瑶瑶的忌日,你别闹。”
他腕上那串刺目的小叶紫檀佛珠,是沈云瑶的遗物。
我看着那串佛珠,突然就笑了。
01
我睁开眼,后脑勺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提醒我这里是医院。
我动了动手腕,一阵撕裂感传来,缠着厚厚的纱布。
车祸。
我记起来了,一辆失控的货车。
我给陆淮言拨出的最后一个电话,无人接听。
护士说我醒了三个小时,期间给我打了镇痛剂。
可现在药效过了,疼痛重新占领我的每一寸神经。
病房的门被推开。
陆淮言终于来了。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上没有医院的味道,反而是一股清幽的檀香。
他走到床边,视线在我缠着纱布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秒。
“医生怎么说?”
“脑震荡,手腕骨裂。”我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冒烟。
“嗯,好好休息。”
他的回答,轻描淡写,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
那里多了一串从未见过的佛珠,深褐色的小叶紫檀,油润光亮,一看就被人摩挲了很久。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沈云瑶,他去世的白月光,生前最信佛,最爱收集各式佛珠。
“你去了广济寺?”我问。
他没有隐瞒,或者说,不屑于隐瞒。
“嗯,今天是瑶瑶的忌日,我去为她点了长明灯,祈福了。”
“所以,你是因为给她祈福,才来晚了?”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
“姜念。”他叫我的全名,带着一丝不耐,“瑶瑶已经不在了,我为她做这些,只是求个心安。”
“那我呢?陆淮言,我出车祸了,我差点就死了!”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却皱起眉,脸上浮现出我熟悉的那种厌烦。
“医生不是说你没事吗?只是轻微脑震荡和骨裂,不要小题大做。”
“你为什么总要在我怀念瑶瑶的时候无理取闹?”
“她已经够可怜了,你作为一个活人,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失去挚爱的悲痛吗?”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
无理取闹。
小题大做。
原来在我丈夫眼里,我一场差点要了命的车祸,只是影响他悼念白月光的“无理取闹”。
我看着他,看着他英俊却冷漠的脸,看着他手腕上那串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佛珠。
三年的婚姻,我到底算什么?
一个合格的替身,甚至在他白月光的忌日,都不能生病,不能出事,不能打扰他分毫的哀思。
“陆淮言。”
“嗯?”
“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沉默了。
这种沉默比任何残忍的回答都更伤人。
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念念,别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我们是夫妻,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