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就是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老东西！滚！」
场面瞬间失控。
等那个女人骂骂咧咧地离开后，戚薇把我狠狠按在墙上，咬牙切齿地低吼：「闻晏，你还要不要脸？你一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就算再缺钱，也不至于出来卖吧！」
我看着她，眼神有些茫然。
「高材生？」我说，「我五年前就只有高中文凭了。」
看来，她并不知道，当年出事之后，我不仅被律所开除，连大学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都被学校撤销了。
戚薇噎住了。
她曾经的新宠，那个小鲜肉明星这时从车上下来，满脸不爽地质问她：「薇姐，这男的是谁啊？你为了他打客人？」
戚薇的视线依然锁在我身上，声音冰冷：「一个故人。」
故人。
多讽刺的词。我低着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是凉的。
「你把我的客户赶走了。」我挣开她的钳制，语气里满是疲惫。
这三天来，我唯一的机会。
「客户？」戚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闻晏，你可真有出息！你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行，非要干这个？」
干点什么不行。
这句话，这五年来，我听了无数遍。
所有人都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审判我，没人知道我尝试了所有。
一个刚被学校除名的“高材生”，十几年都埋在法律条文里，对这个世界单纯得可笑。一夜之间，背负了所有污名，没了前途。
为了给我爸治病，为了还清高利贷，我送过外卖，扛过水泥，在后厨洗过堆成山的盘子……一天打三份工是常态。
可是，不够。
正经公司看到我档案里的“污点”，直接将简历丢进垃圾桶。没人力资源会要一个连毕业证都没有，还背负着“品行不端”记录的人。
我拼了命，赚来的那点钱，在我爸天文数字般的医疗费和还不完的利息面前，就是个笑话。
我爸，那个一辈子刚正不阿的老头子，在看到论坛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评论后，当场突发脑中风，倒下了。他没死，却瘫在了床上，成了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植物人。
我妈，一个温柔了一辈子的小公司财务，为了筹钱给我爸治疗，被所谓的“理财顾问”骗光了所有积蓄，还被诱骗签下了高利贷合同。
催债的人砸了我们家的门，用油漆在我家墙上写满了最恶毒的诅咒。
那天，我妈当着我的面，从医院的楼顶一跃而下。
那年，我二十三岁。
戚薇只用了一个肮脏的圈套，就让我家破人亡。
4
想起躺在医院里的父亲，我忽然焦虑起来，晚上的护工费还没着落。
「麻烦你让开，我卖多少钱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自暴自弃地说，「戚薇，你的人生那么光鲜，让人嫉妒。下次见面，麻烦你假装不认识我，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把你一起拉进这臭水沟里。」
说完我转身就走，手腕却被她死死攥住。
「闻晏，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天之骄子的模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爸妈要是知道，他们精心培养出来的儿子沦落到出卖身体，他们……会被你活活气死！」
我僵住了，然后突然就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