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行在外面假惺惺地劝:“义父,您也别太动气,伤了自己身子。要不,还是让我进去帮您吧?”
“滚!”我怒吼一声,“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管教!你们谁都别进来!”
门外,瞬间安静了。
我能想象得到,他们俩此刻脸上,肯定是那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我已经对长乐彻底绝望,正在用最粗暴的方式“管教”他。
这样,他们才会放松警惕。
到了第五天,长乐体内的毒素,总算被我逼出了七七八八。
他的脸色,不再是那种病态的潮红,而是恢复了正常的苍白。
虽然人还很虚弱,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
他睁开眼,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爹……”
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我摸着他消瘦的脸,喉咙里堵得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没事了,爹回来了。”
他哭得像个孩子,把这几年所有的委屈、痛苦和不甘,都哭了出来。
等他情绪稳定下来,我才把那个紫檀木香盒,递到了他面前。
“这东西,怎么来的?”
长乐看到香盒,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是……是林知行给我的。”他声音沙哑,带着恨意,“三年前,我设计了一款‘九窍玲珑锁’,准备在‘百工大会’上一鸣惊人。可就在大会前三天,图纸不见了。等到了会上,林知行拿出的作品,就是我的‘九窍玲珑锁’!”
“我当时就疯了,冲上去跟他理论,可他说那东西是他自己设计的。所有人都说我嫉妒他,是我在无理取闹。清月……清月也骂我,说我心胸狭隘,见不得义兄比我强。”
“我百口莫辩,气得当场吐了血。从那以后,知行就天天来看我,给我送来这个香盒,说是什么安神香,能让我平心静气。他说,是我太争强好胜,心火太旺,才会出现幻觉,总觉得别人偷我的东西。”
“我戴上之后,一开始确实觉得精神好了点。可慢慢地,我的脑子就越来越糊涂,手也开始发抖,连刻刀都拿不稳。越是这样,我就越暴躁,越想喝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听到这里,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一个林知行!
偷了我儿子的心血,还反过来给他下毒,把他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废物!
这心思,何其歹毒!
我拍了拍长乐的肩膀,沉声道:“长乐,爹都知道了。这笔账,爹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给你讨回来!”
“爹,你……你要做什么?”长乐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冲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我要让他,把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亲手毁掉。”
第二天,我走出了房门。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像是老了十岁。
林知行和清月看到我,都吓了一跳。
“爹,您怎么……”
我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我累了。长乐那个逆子……我管不了了,随他去吧。”
我顿了顿,看向林知行,说道:“知行,再过一个月,就是三年一届的‘百工大会’了。长乐是指望不上了,萧家的门面,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