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他全家都是畜生,什么踏云仙。是邪魔,是吃人的邪魔!他们要杀我的女儿……
她才几个月啊,他们要拿她做皮靴,他们真的做了,我亲眼看见……她小小的脚……
(字迹被大片污渍覆盖)
为什么?为什么?那是我的肉啊!……
放开我,放开我,我的皮……我的皮也要被……啊!”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被拖得极长,仿佛书写者承受着极致的痛苦。
布片边缘有撕扯和抓挠的痕迹。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浑身血液瞬间冻僵!
爹……他杀了娘!他还杀了我……那个襁褓中的姐姐!
用她们……做了皮?
布片在我手中迅速氧化、变脆,如同燃烧后的余烬,簌簌化为粉末,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你怎么又来了?”
一个平静得可怕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
爹举着火把站在地窖入口。
他站在那里,袍角下方似乎沾着一点湿痕。
在火光下泛着可疑的油亮,一股混合着酒气、汗臭和另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牲畜交配后留下的浓烈膻味。
随着他开口说话,顺着台阶飘了下来,瞬间压过了地窖里原有的所有恶臭,直冲我的天灵盖。
“走吧。”
他说,声音平淡无波。
六
爹不是爹,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这个家,是吃人的魔窟。
下一个,就是我。
还有阿宝!书上说了,“童男童女”最佳!
我被彻底囚禁了。
爹把我锁在房里,窗户钉死。
送饭送水都只从门缝塞进来。
他看我的眼神,彻底剥去了最后一丝伪装的温情。
只剩下赤裸裸的、看待“材料”的贪婪和计算。
我必须逃,带着阿宝一起逃!
听到爹出门的动静,我扑到门边,用力拍打。
“阿宝,阿宝,快来,姐姐求你!”
阿宝的脚步声很快靠近,隔着门板,他的声音依旧天真:“姐姐?怎么啦?”
“钥匙,阿宝,钥匙在哪儿?快给姐姐开门,求你了!”
我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钥匙?”
阿宝似乎在掏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在我这儿呀,爹爹给我保管的!”
他竟真的从门缝里把钥匙晃了一下,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希望瞬间点燃!我几乎要喜极而泣。
“好阿宝,快,快开门,放姐姐出去!爹爹……爹爹要把我们……”
“不行!”
阿宝猛地缩回手,钥匙藏到身后,声音带着孩童的执拗。
“爹爹说了,放你出来,他会打死我的!”
“不会的,阿宝你听我说!”
我急得快疯了。
“那个阁楼,那个踏云仙是假的,是邪神!爹爹他要……
要把我们两个的皮剥下来,做成鞋子,给那些当官的穿,我们要死啊,快开门,我们一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