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一个刻意压低、带着一丝慵懒沙哑的嗓音从面纱后传来，满意中透着贪婪。
“真是好货。这副骨相皮相，这生辰八字更难得是这未经人事的纯阴之体，养得这般水润通透。天生的贵人相，百年难遇。“
.爹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连连作揖。
“是是是，小女能得大人青眼，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若如此，小老儿一家就感激不尽了，感激不尽！”
他转头对我，笑容依旧。
“阿宁，出去玩吧。”
晚上，爹破天荒地把我和阿宝都叫到饭桌前，亲自给我们倒了两杯米酒，满面红光。
“来，今天是个好日子，都喝点！”
那酒味闻着就不对劲。
我留了个心眼，假装抿了一口，趁爹哄阿宝多吃菜的功夫，把酒都悄悄倒进了阿宝的杯子里。
然后，我学着阿宝的样子，软软地趴在了桌子上，闭着眼睛，心跳如鼓。
爹和阿宝的声音渐渐模糊。
阿宝很快发出鼾声。
爹也摇摇晃晃，最终伏倒在桌上。
时机到了！
阁楼那本书里的话在我脑中轰鸣。
“然最上品者，莫过‘贵人皮’，尤以元阴未泄之童女之皮为绝佳。
取其双足及心口之皮，鞣制得法，成‘登云履’，履之可平步青云，权势滔天，更能采补其未泄之纯阴生气，延年益寿，重振雄风……”
白天那“贵客”的狎昵举动，爹的狂喜……一个可怕的真相碎片在我脑中疯狂拼凑！
我必须再去一次阁楼，立刻！
五
夜凉如水。
我像只受惊的狸猫，再次潜入那座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阁楼。
恐惧依旧，但一种更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意志支撑着我。
我直奔暗格下的地窖。
烛光昏黄，照在两具骸骨上，更显阴森。
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走近那具小骸骨。
它那么小，蜷缩着，旁边似乎还残留着一片早已朽烂的襁褓碎片。
我在骸骨旁小心翻找，指尖触碰到一小块尚未完全腐烂的布料。
是一方绣帕！
虽然污秽不堪，但上面用丝线绣着一个字，还能勉强辨认——
凝。
凝？
我娘的名字里，就有一个“凝”字！
我娘……难产而死……只留下我和弟弟……
不，不会的！
爹怎么会……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绣帕。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吹过，烛火剧烈摇曳！
那具小骸骨的手臂骨，似乎……动了一下！
“啊！”
我吓得魂飞魄散，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冰冷的死气仿佛实质般缠绕上来。
就在我绝望之际，烛火又猛地一晃。
那小骸骨的臂骨缝隙里，掉出了一小块折叠得极小的、颜色深褐的布片。
不是鬼……是……遗物？
我鼓起最后一丝勇气，爬过去捡起那布片。
借着微弱的烛光，勉强看清上面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暗褐色字迹，像是用血写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