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陆建伟嘿嘿笑:“还是娘想得周到,等大哥寄钱回来,我想买辆自行车。”

姜穗捏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她撑着炕沿坐起来,原主的身子虚得很,动一下就头晕,她却没顾上,先摸了摸枕头底下——原主心细,陆建军头次寄钱回来时,她偷偷藏了把旧剪刀,说是怕夜里有老鼠,现在倒成了能用的东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探进头,正是孙二赖子。他脸上堆着油腻的笑,搓着手往里走:“婶子说了,让我……”

话没说完,姜穗猛地抬眼。她没起身,就坐在炕上,眼神却像淬了冰,直勾勾钉在孙二赖子脸上。孙二赖子被看得一哆嗦,后半句咽了回去:“你、你咋醒着?”

“你说呢?” 姜穗声音哑,却带着股子狠劲,“王桂兰给你多少钱?让你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

孙二赖子愣了愣,随即梗着脖子:“钱不钱的不说,你男人不在家,守活寡多难受?我帮你……”

他往前凑的瞬间,姜穗动了。她没拿剪刀——怕见血不好收拾,而是攥紧了拳头,趁着孙二赖子弯腰的空档,猛地往他后腰撞了一下!这一下用的是巧劲,专撞腰眼,孙二赖子“嗷”一嗓子,身子往前扑,姜穗顺势抬脚,用炕沿磕在他膝盖弯。

“咚”一声闷响,孙二赖子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脸磕在泥地上,啃了一嘴土。没等他爬起来,姜穗撑着炕沿跳下去,踉跄了一下,反手就往他后颈劈了一掌——这是她以前在福利院跟护工学的防身招,看着狠,其实是借巧劲打晕人,不伤筋骨。

孙二赖子哼都没哼一声,软塌塌晕了过去。

姜穗喘着气,额头上冒了层虚汗。她看了眼窗外,天擦黑,院里的鸡都进窝了,陆家那几口人估摸着在正屋等着“捉奸”,暂时不会过来。她咬咬牙,蹲下身拽孙二赖子的胳膊——这男人看着瘦,却沉得很,姜穗拽不动,索性找了根炕边的旧麻绳,绕着他手腕脚腕捆了几道,又撕了块破布塞他嘴里。

她得把人弄出去,不然等会儿陆家的人进来,看到人晕在屋里,照样能编瞎话。

姜穗咬着牙,半拖半拽把孙二赖子往后门挪。后门是块旧木板,插销松垮,她拔了插销,刚把人拖到门槛,就听见正屋传来王桂兰的声音:“建民,你去看看,咋没动静?别是那病秧子又装死!”

姜穗心一紧,也顾不上费力了,攒着劲把孙二赖子往门外推了一把。门外是条窄窄的土路,路对面就是村西头的麦田,这会儿麦子刚割完,地里光秃秃的。她咬着牙,把人往麦田里拖了十几步,塞进麦茬堆里,又用几根麦秆盖了盖,这才拍了拍手,转身往回跑。

刚把后门插上,正屋的脚步声就到了。

“哐哐哐!” 门被拍得震天响,王桂兰的大嗓门炸开来:“姜穗!你死里头了?开门!”

姜穗抹了把脸,故意咳了两声,声音虚飘飘的:“娘……我、我头晕得厉害,起不来……”

“头晕?我看你是装的!” 王桂兰没耐心,直接喊,“建民,建伟,撞门!”

门板本就不结实,被陆建民和陆建伟两个大小伙子一撞,“咔嚓”一声就裂了,门栓掉在地上。王桂兰带着陆家人涌进来,后头还跟着陆老实——原主的公公,一个整天蹲在门槛上抽烟、屁事不管的闷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