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瞬间，苏晚一直强撑着的身体一下子软了，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一样瘫在贵得要死的皮椅背上。
滚烫的眼泪终于冲了出来，汹涌地滚过她惨白的脸，无声地掉下来，砸在她死死攥着的手指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抖着，像一片快被狂风撕碎的叶子。
会议室里，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全是震惊、好奇还有点儿看热闹的意思。
整个屋子就剩下空调呼呼的吹风声，还有苏晚那几乎听不见的、压得死死的抽泣声。
三天。
才三天。
前海金融圈那场震动整个华南的百亿并购大战，硝烟味儿还没散干净呢，一个更爆炸的新闻，像颗深水炸弹，又把所有人的神经炸翻了。
“宏远资本老板顾临风，今天凌晨三点多，在滨海大道东段出了大车祸！他开的兰博基尼失控撞上护栏，起火！人当场就没了！警察初步调查说不是酒驾毒驾，具体原因还在查。”
这条又短又血腥的新闻推送，几乎同一时间，蹦到了所有相关人士的手机上。
字儿冷冰冰的，配图是那辆烧得只剩焦黑架子的豪车残骸，看着就吓人。
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天阴沉得像块铅，厚厚的云压得低低的，憋着一场还没下下来的暴雨。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
陆沉舟站在窗前，背影挺得直直的，像块石头，透着山雨欲来的紧绷。
他手里捏着最新一期的财经报纸，头版头条就是顾临风车祸惨死的现场照，那堆扭曲的烂铁在黑白报纸上显得更吓人。
他脸上没表情，眼神却像鹰一样锋利，扫过屏幕上的每一个字。
办公室门轻轻开了，他的首席助理秦风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个薄薄的平板，脚步带着一股冷飕飕的劲儿。
“陆总。”
秦风声音压得很低，绷着一丝紧张，“交管监控拿到了。”
陆沉舟慢慢转过身，办公室顶灯冷白的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显得那双眼睛更深更暗了。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
3
秦风立刻把平板递过去，手指在屏幕上飞快一划解锁，调出关键片段，恭敬地放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上。
屏幕亮了。
画面是滨海大道东段一个路口晚上的监控录像。
时间显示：凌晨02:47。
一辆线条流畅、即使在晚上监控里也透着嚣张劲儿的银灰色兰博基尼跑车，飞驰而来。
车速快得吓人，像黑夜里的银色闪电。就在跑车快要冲出监控画面的时候，镜头猛地拉近、放大，拍到了副驾驶座上的侧影。
画面虽然糊，隔着深色车窗玻璃，但那侧脸的轮廓，头发的颜色和挽起的发髻，那件米白色香奈儿套装的衣领……对陆沉舟来说，太熟了，熟得刻骨铭心，也冷得刺骨。
是苏晚。
陆沉舟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模糊但足以认出的侧影上，像是要把屏幕看穿。
时间好像停住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的低沉嗡鸣和他自己血液冲上耳朵的轰响。
他看见了。
就在兰博基尼失控、狠狠撞向护栏的前一秒，副驾驶座上的苏晚，有个特别明显的动作，她伸出手，急得要命，甚至可以说是发疯一样，去抢方向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