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手濒危老厂时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话，
直到我改革管理制度，亲手设计出颠覆性产品，
在深夜车间独自调试被电流击昏前，
瞥见窗外站着那群最初嘲笑我的老师傅们，
他们红着眼眶举起横幅：
“闺女，我们跟你干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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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机械厂的铁门锈得快要掉渣，被保安老孙头费劲地推开发出“嘎——”一声长鸣，像垂死老人的呻吟，划破了城郊清晨特有的沉寂。一辆黑色的轿车，车漆光亮得与周遭的破败格格不入，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停在了厂区中央坑洼的水泥地上。
车门打开，先踏出来的是一只尖头细高跟，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孤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林薇钻出车子，站定了。三十出头，一身剪裁利落的烟灰色西装套裙，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过分冷静的眼睛。她没化妆，脸色有些苍白，但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柄新开刃的刀。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机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腐气味。几座苏式老厂房红砖斑驳，窗户玻璃十有九碎，用木板或塑料布胡乱堵着。枯黄的杂草从地缝里钻出来，长得有半人高。唯一的响动是从远处一间车间里传来的、有气无力的机床轰鸣，断断续续，听着更像垂死的喘息。
几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老工人，正聚在墙根下晒太阳，手里捧着积了厚厚茶垢的搪瓷缸。他们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混着好奇、审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漠然与嘲弄。他们看着她，像看一只误闯入废墟的孔雀。
“啧，看见没？就是她，老林厂的闺女，听说在国外念了好多年书，喝洋墨水的。”
“屁用没有！咱这厂子，神仙来了也难救！派个黄毛丫头来，顶啥？糊弄鬼呢！”
“瞅那身打扮，那鞋，是来干活还是来走秀的？怕是车间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吧…”
议论声不高，却恰好能顺着风一字不落地钻进林薇耳朵里。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布满岁月刻痕的脸，扫过他们眼底沉淀的不信和麻木，最后落在车间门口那块被灰尘蒙住的、字迹模糊的“安全生产”牌子上。
厂办主任是个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小跑着迎上来，脸上堆着过分热络的笑：“林厂长，欢迎欢迎！一路辛苦！您看这…条件实在是…哎，我们先去办公室歇歇？”
“去车间。”林薇的声音平静，没有起伏，打断了他的寒暄。
主任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啊？车间里又脏又乱，油污重，别脏了您的衣服…”
“我说，去车间。”林薇重复了一遍，目光已经转向了那传来机器呜咽声的方向，抬脚就走。高跟靴毫不避讳地踩过积水洼，溅起小小的泥点。
车间里光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金属屑和冷却液混合的味道。几台老式机床像史前巨兽般匍匐着，少数几台还在运转，发出沉闷而费力的咳嗽声。更多的机器沉默着，罩着厚厚的帆布，上面积满了灰。地上电线乱如蛛网，零件散落得到处都是。几个工人围在一台停转的铣床旁，指指点点，唉声叹气。
“又趴窝了？老刘，咋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