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没反驳,只是把视线移到夏时笙的脸上,再也没挪开过。那天晚会结束后,他跟着夏时笙到了舞蹈室楼下,却没敢上前,他看到她手里拿着另一个男生送的花,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萧衡捏着口袋里早就捂热的巧克力,默默转身走了。
后来他还是没忍住,开始用自己的方式靠近她。午休时她趴在桌上睡觉,阳光刚好照在脸上,他就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轻轻搭在她头上;她练舞晚了,他就绕远路跟在她身后,直到看着她进了小区才离开;她数学不好,他就把自己的错题本整理好,偷偷放在她抽屉里,还在扉页写上“错三次以上要罚抄”。
夏时笙不是没察觉。她知道午休时盖在头上的外套是谁的,知道每天跟在身后的脚步声是谁的,也知道错题本上那工整的字迹是谁的。她开始期待每天早上桌肚里的鸡蛋,期待舞蹈室后门那道偷看的视线,期待和他在走廊里偶然的相遇。
他们的关系就像初春的芽,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悄悄生长,直到毕业那天,萧衡终于准备把一切说出口。
那天他特意去花店买了束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他抱着花站在教学楼楼下,等着夏时笙出来,心里演练了无数遍表白的话。可没等夏时笙出现,他就听见了舞蹈室方向传来的争执声。
“你干什么?把手机给我!”是夏时笙的声音,带着哭腔。
萧衡心里一紧,拔腿就往舞蹈室跑。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隔壁班的李哲正拿着手机对着更衣室的方向,屏幕亮着,显然是在偷拍。夏时笙站在旁边,脸色惨白,手还在发抖。
“你他妈找死?”萧衡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冲上去一把揪住李哲的衣领,拳头直接砸了上去。李哲没反应过来,被打得踉跄着后退,手机也掉在了地上。萧衡没停手,又踹了他几脚,直到陈阳冲进来拉住他:“衡哥!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可已经晚了。李哲躺在地上,额头渗出血来,脸色惨白。周围很快围了人,有人喊了“警察来了”,萧衡看着被陈阳拉住的手,又看了看角落里吓得发抖的夏时笙,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后来的事像一场混乱的梦。李哲的家长闹到学校,说萧衡故意伤人,要求赔偿。萧衡的父母来了学校,却没替他说一句话,只是皱着眉让他道歉。萧衡没道歉,他说李哲偷拍女生换衣服,该打的是他。
最终,因为李哲伤势过重,萧衡被判了四年。
开庭那天,夏时笙去了。她坐在旁听席上,看着穿着囚服的萧衡被法警带进来,头发剪得很短,脸上没了往日的少年气。当法官念出“判处有期徒刑四年”时,夏时笙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冲上去,却被身边的朋友拉住了。
萧衡在被带下去前,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不舍,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决绝。夏时笙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的。
这四年里,夏时笙没有忘记萧衡。她考上了师范大学,学了舞蹈专业,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练舞,把所有的时间都占满,可还是会在夜里想起他,想起他递过来的白衬衫,想起他放在桌肚里的鸡蛋,想起他在走廊里偷偷跟在身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