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墨,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一次晚餐时,江浸月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颤抖。

褚墨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头也没抬:“应酬而已。怎么,现在连我应酬也要管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自从那晚之后,你就变了!” 江浸月的眼泪掉了下来。

褚墨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他抬眼看向江浸月,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狼狈和痛苦。

“那晚?” 他微微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随即又恍然,“哦,你说那个游戏?不是过去了吗?别胡思乱想。”

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晚上还有个局,不用等我。”

看着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江浸月浑身发冷。那平静的眼神,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伤人。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能看见褚墨,却再也触碰不到他,而他,正隔着玻璃,冷静地看着她窒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她主动吻上陆骁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彻底摧毁了,再也无法挽回。而褚墨的平静,是比任何暴怒都更可怕的宣判。

第三章

周屿彻底破产的那天,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圈子里飞传。他名下的房产、车子全被查封抵债,连他平时最宝贝的那块限量版腕表,也被债主强行撸走。曾经风光无限的“周少”,一夜之间成了丧家之犬,只能躲在朋友借给他的、位于城中村一个破旧小旅馆的单间里,连门都不敢出。

褚墨选在这一天,包下了“盛景”集团旗下顶级餐厅“云顶”的整个观景露台。这里视野极佳,能将大半个城市的璀璨灯火踩在脚下。他点了一瓶罗曼尼·康帝,深红色的酒液在水晶杯里轻轻摇曳,折射着下方城市迷离的光。

李铮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低声汇报:“褚总,人‘请’到了,就在楼下后巷。”

褚墨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在舌尖化开,他却品不出丝毫滋味。他的目光投向露台边缘的玻璃围栏,仿佛能穿透层层空间,看到楼下那条肮脏的后巷。

“带上来吧。”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谈论天气。

很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保镖,几乎是架着一个形容枯槁、浑身散发着酒气和颓败气息的男人走了上来。正是周屿。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身上的名牌T恤皱巴巴的,还沾着污渍,眼神惊恐又茫然,完全没了昔日的嚣张气焰。当他看到露台上那个背对着他、优雅品酒的身影时,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墨…墨哥?” 周屿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褚墨缓缓转过身。露台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莫测。他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眼神却冰冷如刀锋,直直刺向周屿。

“周屿,” 褚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夜风,“好久不见。这里的夜景,还不错吧?”

周屿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全靠保镖架着。他看着褚墨,看着那瓶价值不菲的罗曼尼·康帝,看着这俯瞰众生的高度,再想想自己那个散发着霉味的小旅馆单间,巨大的落差和恐惧让他几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