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卡。”
酒杯重重放下。死寂降临。
“算了…不管你了。”女人拿起杯子换饮料，却继续唠叨：“我也是为妈咪好。最近皮肤都松弛了，再这样下去会像上一任妈咪那样…”
“莉卡。”
又一声重响，接着是点火声。
“你可以走了。”
“不要嘛～”
“想让我说‘永远别再来了’吗？”
突然的威胁。
但莉卡只是耸肩：“不要嘛～没有妈咪我会寂寞的…”她放下杯子，里面不是酒而是白色液体，“上任妈咪就是喝死的，我不想看您也这样。走了——”
高跟鞋声渐近，我急忙躲到招牌后。
“咦？”莉卡停在巷口光线下回头，“茜尔维妹妹…？”
她显然在呼唤某个名字。
是错觉吗？莉卡疲惫叹气，缓缓走出肮脏小巷。
看她消失在黑暗中，我终于下定决心。
我对死去的茜尔维没有恶意，但我仍要盗取她的名字。因为这是复仇——对幸福活过的女孩们复仇，也是对残酷命运的复仇。
一步，又一步。我推开半掩的门。
“妈咪…”我轻声唤道。
瘫在吧台上的女人缓缓抬头，仿佛害怕这是幻觉。
“妈咪…”我又唤一声。
女人妆已花，露出褐色斑点的脸上浮现笑容，发出近乎哭泣的笑声：“什么嘛，你这孩子…”
“怎么又变回刚来时的样子了？”
语气突然变得像莉卡一样甜腻。
“什么嘛，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去哪了呀？”
“来，喝这个。给你的。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拿。真是…真是…”
“太好了…”
我接过她递来的玻璃杯。
也许茜尔初来时，也是这样喝着温牛奶。
对不起…我第一次在心中道歉。
我是茜尔维。
佩戴魅紫铃铛的茜尔维。
在夜之城被妈咪宠爱、只属于妈咪的少女。
1.
淡黄铃铛与孤儿洛特兹（Lotz）
高个子男人正在给花坛浇水。白衬衫黑裤子一尘不染。
“老师。”
两个小孩跑来。被称作老师的男人蹲下。
“怎么了？”
“老师，洛特兹呢？”女孩问。
即便远远望去，也能看见“老师”脸色瞬间阴沉。
“老师，洛特兹不回来了吗？”男孩追问。
“唔…”老师皱眉。更多穿白衬衫的孩子围过来，都玩得精疲力尽。
洛特兹也曾戴着黄铃铛，围在这位老师身边吧。我想象那画面。
这些幼童似乎都是孤儿，与这位“老师”同住在宽敞朴素的房子里。
“虽然她常不见踪影，但这次…”老师冷静说着，孩子们却争先恐后表达担忧：
“想和洛特兹玩！”
“生病了吗？”
“受伤了？”
“会不会寂寞？”
“肯定寂寞！”
老师看着忧心忡忡的孩子们：“如果洛特兹寂寞，你们会伤心吗？”
“会！”
“不要她寂寞！”
老师点头：“那么，如果她知道大家寂寞，也会伤心的。对吧？”
温柔的话语。
我远远望着，心生犹豫。
洛特兹的黄铃铛属于这家孤儿院吗？对这里而言，她是否可有可无？
在老师安抚下，孩子们逐渐散开。
只剩一个卷发雀斑少女留在老师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