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鹦鹉猛地抬起头，黑豆似的眼睛盯着之前洛宏远倒下的地方，猛地张开翅膀，发出一连串尖锐而清晰的怪叫：
“毒！毒！苦！苦！”
“毒！毒！苦！苦！”
洛依人的血液瞬间冻结！鹦鹉的叫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她所有的侥幸！
不是意外！
她猛地抬头，看向鹦鹉。那单纯的鸟类意识里，只剩下片段式的重复：“难喝！难喝！倒了！倒了！毒！苦！”
有人喂它喝了难喝的东西？还是它看到了什么？
警方的人也被惊动，诧异地看过来。那位警监皱了皱眉，对下属摆摆手：“一只扁毛畜生，吓坏了乱叫罢了。收拾现场，准备按意外处理初步报告。”
没人会把鹦鹉的话当真。
除了洛依人。
她站在原地，夜风吹过，激起一身战栗。她看着那些人准备定性这场谋杀为意外，看着苏婉清柔弱悲伤的背影，一股极寒从心底升起。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
她需要一个真正的“目击者”。
洛依人猛地转身，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快速走向主宅。她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客厅里一片沉寂，佣人们都低着头，沉浸在一种小心翼翼的哀悼氛围里。没人注意她。
她轻声呼唤：“雪球？”那是布偶猫的名字。
几乎没有脚步声，通体雪白的猫咪从沙发角落阴影里踱了出来，湛蓝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像两盏小小的灯笼，安静地看着她。
“你晚上……是不是也在宴会厅？”洛依人蹲下身，压低了声音，尝试着将意念传递过去。
雪球甩了甩尾巴，带着抱怨的意念传来：“吵死了。那么多腿，差点踩到我。还有那些酒水的味道，真难闻。”
“你看到我父亲了吗？在他倒下之前，发生了什么？”洛依人心急如焚，紧紧盯着猫瞳。
雪球坐了下来，开始认真地舔舐前爪，似乎不愿回忆那喧闹的场面。洛依人不敢催促，心脏狂跳。
过了好一会儿，猫咪才抬起头，意念里带着一丝猫科动物特有的、对混乱场面的不解和复述：“那个总喂我罐头的人……他站在那里，很高，声音很大。然后……那个香味很怪的女人过来了。”
洛依人呼吸一窒：“香味很怪的女人？苏婉清？”
“不知道名字。”雪球的意念断续传来，伴随着它视觉记忆的碎片画面，“她端着一个很小的杯子，不是酒杯，是那个男人平时用来喝苦东西的小杯子……递给他……”
洛依人眼前仿佛出现了模糊的画面：苏婉清温柔笑着，递过一个洛宏远常用的中式小茶盏。宴会上人人举着香槟红酒，那样一个杯子并不显眼。
“他喝了。”雪球的意念继续，“然后……他就扔掉了杯子，很难受的样子，抓住了这里……”猫咪的意念模拟着抓挠胸口的动作，“倒下去了。那个香味女人离得很近，蹲下去……好像在他身上找什么……她的手，袖子，扫过了那个倒掉的小杯子……”
画面在洛依人脑中拼凑：递茶，饮下，痛苦倒地，苏婉清第一时间上前假意搀扶检查，实则用宽大的袖口抹去了杯子上可能残留的指纹，甚至可能趁机收走了杯子？警方没找到可疑容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