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杯子呢?那个小杯子后来呢?”洛依人急问。

“不知道。被拿走了吧。或者打碎了混在其它碎片里?”雪球的意念懒洋洋的,“后来就太乱了,好多脚,我就跑回来了。”

足够了!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洛依人猛地站起身,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猫的夜视能力极佳,即便在灯光纷乱的宴会厅,它也看到了关键的一幕!苏婉清递出的那个小茶盏,极可能就是下毒的容器!

而现在,警方正要被蒙蔽过去!

她需要证据。直接证据。

苏婉清的袖口!雪球说她的袖子扫过了杯子!如果毒药沾染在衣料上……

洛依人毫不犹豫,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位正在现场指挥的高级警监的电话。她强压着颤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属于洛依人大小姐的蛮横:“张警监,是我。我父亲的死不是意外。我要求立刻扣押继母苏婉清今晚所穿的衣物,尤其是袖口部分,进行毒理检测!”

电话那头的张警监显然愣住了:“洛小姐?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但……”

“鹦鹉的叫声不是意外!它看到了!我也找到了其它证据指向苏婉清!如果你现在不扣押,让她有机会销毁证据,我会让全城的媒体都知道你们警方渎职,包庇凶手!”她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不给对方任何拒绝的余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被这位大小姐突如其来的强硬和指控震住了。很快,洛依人透过客厅的窗户,看到外面宴会厅入口处一阵小小的骚动,两名警察迅速走向正在被安慰的苏婉清,态度礼貌却不容置疑地请她配合,并要求她脱下外套。

苏婉清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虽然极快地被掩饰过去,但洛依人看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的等待漫长而煎熬。

警方加急送检。洛家别墅被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苏婉清被暂时软禁在客房,有女警陪同。她不再哭诉,只是沉默地坐着,脸色苍白。

洛依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雪球安静地趴在她脚边。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电话响了。是张警监打来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凝重:“洛小姐……检测结果出来了。在洛太太旗袍的右侧袖口内衬,提取到了极其微量的残留物,经初步检测,与一种极为罕见的植物毒素成分吻合。这种毒素无色无味,起效极快,微量即可导致急性心脏衰竭,症状与心梗极其相似……看来,您是对的。”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后怕:“我们正准备申请逮捕令。”

电话挂断。洛依人闭上眼,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抓住了。利用这诡异的能力,她抓住了凶手。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变得清晰而坚定,朝着软禁苏婉清的客房而去。

逮捕的时刻到了。

洛依人站起身,走向那边。客房的门开着,两名女警正一左一右站在苏婉清身边,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张正式的文件,正在宣读:“苏婉清,现以涉嫌故意杀害洛宏远的罪名正式逮捕你……”

苏婉清站了起来,脸上已不见丝毫悲伤或惊惶,甚至没有了往常的温婉。她平静得可怕,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后抬起头,目光越过警察,精准地钉在站在门外的洛依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