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一点点地勾了起来,形成一个极其诡异冰冷的弧度。
“呵。”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警察正要给她戴上手铐,她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洛依人,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
“真是小看你了……我的好女儿。”苏婉清的声音轻柔得像蛇吐信,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变得这么聪明了?能查到这一步?”
她的目光在洛依人脸上细细巡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不过,”她顿了顿,笑容越发深刻且恶意,“你猜猜看,为什么……”
“上一次,死的是你?”
轰——!!!
一句话,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前世冰冷的河水与绝望的窒息感,精准无比地劈中了洛依人的天灵盖!
上一次……死的是你?
巨大的嗡鸣声瞬间剥夺了她所有的听觉,视野里苏婉清那张带笑的、恶毒的脸开始扭曲、旋转。
前世!冰冷的河水!后脑的剧痛!粗糙的岸壁!
那不是意外失足!是谋杀!和养父一模一样,被伪装成意外的谋杀!
同一只手!同一种手法!
洛依人脸色煞白如纸,浑身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倒流,她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支撑着她没有滑倒在地。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盯着房间里那个即将被押走的女人。
苏婉清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终于笑出了声,那笑声疯狂而愉悦,消失在走廊尽头。
只剩下洛依人僵立在原地,如同被遗弃在寒冬深夜,从头到脚,彻骨冰寒。
苏婉清被带走了。
那冰冷恶毒的笑容,那句诛心的话,却像实质的冰锥,留在原地,狠狠扎进洛依人的心脏,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和呼吸。
上一次,死的是你。
世界在她耳边嗡鸣、坍缩、扭曲。富丽堂皇的洛家别墅客厅变成了翻滚着淤泥和寒水的河底,奢华的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是破碎的月光,昂贵香薰的气味是死亡来临前灌入鼻腔的腥冷。
她不是失足落水。
她是被推下去的。或者说,是被某种精准计算过的“意外”送入死亡的怀抱。就像今晚的洛宏远。
后脑那隐约的、属于前世的闷痛再次袭来,如此清晰。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女佣惊慌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洛依人猛地一颤,从那片冰冷的水域里挣扎出来。她推开女佣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她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
“没事。”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我累了,需要休息。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回二楼那间巨大的卧室,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地喘息。豪华的香闺此刻像一座精美的囚笼,空气中弥漫的前任洛依人喜爱的甜腻香气,此刻闻起来却令人作呕。
“喵。”雪球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她冰凉的小腿,湛蓝的猫眼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属于动物的担忧和不解。“那个很香的女人被带走了。她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