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十年,丈夫带回私生子。
他说:“江晚,你没有孩子,不如就把这孩子当亲生的养吧。”
我笑了。
他根本不知道,我不仅有孩子,还比他的优秀千万倍。
1
盛夏午后,蝉鸣烦人。
我给阳台茉莉浇完水,顾城回来了。
他没独自回来。身后跟着年轻男人,二十七八岁,眉眼像他,眼神野。
男人拎着个礼盒,站在门口,审视着我家。
房子一百八十多平,市中心黄金地段。光房价,普通人就得奋斗一辈子。
我手停了,心里“咯噔”一下。
“江晚,介绍一下。”顾城换鞋手抖着说,“这是……顾昊。”
他没说顾昊是谁,但我猜到了。
我盯着顾昊。他看着我,直视,甚至假笑:“阿姨好。”
声音不大不小,故意让客厅里的人听清。
我没理他。
客厅开冷气,我却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顾城看我脸色难看,急忙过来拉我手,我甩开。
他手僵在半空,收回去了。
“江晚,你……别这样,进去说。”他压低声音,像哄小孩。
我没动,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们父子俩。
一个是我同床三十年的丈夫,经济学教授。平时在外人面前,他装得人模狗样。
一个是他私生子,专门上门要家产。
法律修改第二年,非婚生子女享有和婚生子女同等继承权。他来得正是时候。
挂钟“滴答”响,像在倒计时。
“让他坐。”我开口,声音平静,“站着干嘛,又不是我家请不起客。”
2
我转身在单人沙发坐下,倒了杯凉水。
玻璃杯握在手里,冰得刺骨。
顾城松了口气,招呼:“小昊,快坐。”
顾昊把礼物往茶几一放,在三人沙发坐下,懒散靠着,跟自己家一样。
“阿姨。”他开口就是一套,“我爸说了,您和他没孩子。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我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得回来照顾他。”
说得孝顺,眼里全是算计。
我没看他,转头看顾城:“你什么意思?”
顾城眼神飘忽,不敢看我,清嗓子:
“江晚,你看……咱们快六十了,没孩子,老了动不了,谁管咱们?总不能死家里都没人知道吧?”
他顿了顿,看我没反应,又加了把火:
“再说,他毕竟我血脉,我儿子。我不能让他一辈子外面飘着,认祖归宗应该的。”
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做什么光彩事。
我喝水,冰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那股火。
三十年。从大学同学到夫妻,整整三十年。
当初信誓旦旦说丁克,说孩子是爱情坟墓,说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最完美。是他顾城。
他说他爱的是我,不是我的子宫,更不需要孩子维系感情。
我放弃当妈妈的权利,陪他从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奋斗到今天。
我放下水杯,杯底和茶几碰撞,发出“嗒”声。
“所以,你决定了?要接他回家住,以后我们仨一起过?”
“江晚,我知道这事对你不公平。”顾城打感情牌,声音软下来,“事已发生。小昊妈妈很小就改嫁了,他从小没妈,挺可怜。”
“你心疼他,谁心疼我?”我一字一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