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脸涨红，哑口无言。
顾昊始终没插话，看好戏一样看着我们。
“过了好久，顾城闭眼，下了决心，使出杀手锏：
“江晚，我知道你委屈。这样，如果你有孩子，不管是跟谁的，一样能接回来。我们一起养，以后财产，都由孩子平分。”
他用根本不存在的“公平”逼我就范。
我今天点头，就等于承认顾昊地位，承认这个家有他一席之地。
我看着他那张脸，突然觉得陌生。
但奇怪的是，心里竟有几分……解脱。
他这么说，我便不愧疚了。
3
心底埋藏近三十年的秘密，愧疚，被他亲手撬开。
我看着他势在必得的表情，笑了。
“好啊。”顾城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我重复一遍，看着他，也看着他儿子。
“不就是接孩子回家？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客气了。”
我站起身，无视他呆滞目光，走到玄关柜子旁，从抽屉拿出手机。
当着父子俩的面，我划开屏幕，找到熟悉号码，拨了出去。
“喂，妈。”清脆利落的女声从听筒传来。
我开免提，让她声音清晰回荡客厅里。
“念念，忙吗？不忙回家一趟。对了，家里来客人，记得带上律师执业证。”
挂掉电话，客厅死寂。
顾城嘴巴半张，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想笑。
他愣在那儿，跟木头人一样，眼珠都快瞪出来。
“江晚，你搞什么鬼？”他声音哑了，“你给谁打电话？什么念念？”
顾昊也坐不住了，脸上得意劲儿全没了，眼神飘忽起来。
“我女儿。”我慢悠悠走回沙发，故意拖长声音，“你不是说了吗？我也能把孩子接回来。我这个当妈的，也想孩子了！”
“放屁！”顾城直接炸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们结婚三十年，你哪来的孩子？别以为随便找个人就能糊弄我！”
“是不是糊弄，她来了你就知道。”我端起水杯，慢慢喝一口。
我越淡定，他越慌。
顾昊脸绿了，声音讥讽：“阿姨，别开玩笑。不想认我，直接说就行，何必演这出戏？”
“演不演戏，等会儿你就知道。”
接下来半小时，顾城在客厅转圈圈，像热锅上的蚂蚁。
门铃响了。三人同时看向门口。我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年轻女孩，二十七八岁，一身米色职业装，头发梳得整齐。
“妈，”她亲热挽我胳膊。
我带着沈念走进客厅。
顾城父子俩震惊看着她，像审犯人，从头到脚打量她。
“念念，介绍个人，”我拍拍她手，语气轻松，“这位是顾教授，你……顾叔叔。”
指了指沙发上那个愣头青。
“这位是顾昊。”
我故意没说顾昊身份，沈念却一下子明白。
她冲顾城点点头：“顾叔叔好。”然后看向顾昊，眼神瞬间变冷，像看垃圾。
她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冷冷看着他。
顾昊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挺直腰板。
“江晚，这怎么回事！”顾城憋不住了，指着沈念，手都在抖，“她是谁？你从哪儿找的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