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城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
他一屁股坐回沙发，胸口剧烈起伏，像被抽走全身力气。
他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在他眼里，我永远是温顺、体贴、以他为天的江晚。
“你……你……”他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快感，只有一片荒芜。
“顾城，我们完了。”
终于这句话还是从我口中说出。
“你准备好你的律师吧。哦，忘了告诉你……”我顿了顿，给了个微笑。
“我律师，是京城最好的离婚律师。你知道的，我女儿，是她得意门生。”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拿起我的包，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走到门口，我又想起什么，停下，回头看着他。
“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孩子是谁的吗？”
“忘了告诉你，我不止一个孩子。”
“明天，我会把我儿子也接回来。到时候，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留下这句话，我拉开门，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5
楼下的咖啡馆，沈念端着一杯拿铁，安静看窗外。
看到我进来，她立刻站起身。“妈，怎么样了？”
她脸上关切。
“谈崩了。”我坐到她对面，端起她替我点的温水，喝一大口。
“我提了离婚。”
沈念脸上没怎么意外，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离。”
我揉了揉发胀太阳穴，“念念，接下来的事，辛苦你了。”
“妈，你说什么。”沈念握住我手，她的手温暖，坚定。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那个男人，早就该踹了。我早看他不顺眼，也就是你，还能忍他这么多年。”
我看着女儿脸上真实的心疼，心里总算暖了。
是啊，我为什么要忍？为了那可笑、早已不存在的三十年情分？
“妈，你今天真帅。当时顾城和他私生子的脸，跟调色盘一样，别提多精彩了。”
我被她逗笑了，心里郁结也散去一些。
“耍帅是一方面，”我收起笑容，正色道，“另一方面，也真需要你。念念，这场官司，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怎么了？”沈念神情也严肃起来。
我沉默片刻，组织下语言。
“我们家财产，有点复杂。房子，车子，都在我们俩名下，婚后共同财产，没问题。”
“但是，画廊，还有这些年我做的投资，都是用我自己的名字。顾城对这些一窍不通，也从不过问。”
“他一直以为，我就是守着那个小画廊，赚点零花钱。”
“实际上呢？”沈念追问。
“实际上，画廊只是幌子。”我看着她。
“我真正的收入，来自那些投资。这些年，我陆陆续续投了几个项目，有几个成功。”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包括家里开销，大部分我支撑。顾城那点教授死工资，也就够他买买书，喝喝茶。”
沈念眼睛亮了。“妈，你简直是我偶像！”
“这么说，我们手里有主动权！能证明大部分财产是你的个人投资所得，并且他没有贡献，我们就能在财产分割上，让他净身出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