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在他万念俱灰之际,空中陡升一面近三米的巨型镜子,镜面乌沉沉的,透着股神秘威严,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众人不由自主地仰面看去,就见镜子中,缓缓显出影像:月黑风高夜,贾奕攥着刀,鬼鬼祟祟摸到牛棚,磨刀霍霍,眼神发狠,对着牛脖子就砍了下去;而赵业,彼时正靠在自家门边,眉头紧皱,脸带不忍之色,望着牛棚方向长叹,根本没碰牛一下。铁证如山,贾奕脸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地,身子抖得像筛糠,哭喊道:“大人饶命!是我嫉妒赵业做了县令,想害他……” 司命大人冷哼一声,吩咐鬼差将贾奕押下去,等候发落。

官司了结,红衣人也不耽搁,又领赵业到另一处。一路上,阴森的雾气弥漫,透着说不出的压抑。不多时,到了地方,一位身披褐色披肩、头戴紫霞冠的判官,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厉声发问:“赵业,你可知罪?为何偷人家鬓枣和头巾,还在滑州集市,藏匿别人三升橡子?” 赵业又惊又惧,脑袋里“嗡嗡”作响,这些芝麻大的事,他自己都快忘干净了,没想到地府竟记得清清楚楚。他“扑通”跪地,连连叩拜,不住认罪:“大人明察!当年年少不懂事,见那鬓枣好看、头巾别致,一时糊涂便拿了;滑州集市上,见那橡子没人要,想着能喂家里的鸡,就藏了…… 我知罪,我知罪啊!” 判官听完,记录在案,告诫他往后需谨言慎行,莫再行这等小偷小摸之事。

之后,红衣人像是得了什么指令,邀赵业同游上清仙界。二人一路登高山,山势陡峭,怪石嶙峋,山间飞瀑湍急,水花飞溅,震耳欲聋,那水流像条白龙,一头扎进山下深潭;山下波涛汹涌,浪涛拍打着礁石,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万千人影随着水流,飞速奔腾,景象可怖至极。赵业惊悸间,只觉身子一轻,自己也飘进了那水流,身不由己地随着浪涛翻滚,五脏六腑都快被晃出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他再能看清周遭,发现自己站在一块带青白花纹的岩石上,脚下石面冰凉,透骨的冷。此时,那红衣人竟化为两人,一个在前方引路,脚步匆匆,一个在后方催促,声声急切:“快些走!莫误了时辰!”

行至石崖边,见两种奇异植物,一种色红蓝、枝叶茂密,光洁无刺,枝条上的花朵,不时飞升飘荡于天空,美得如梦似幻,那些花朵飘着飘着,就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还有一种如莴苣,匍匐在地面,也能飞花,花朵自小变大,升至空中,便化作赤黄色,绚丽夺目,像一团团小火苗。正看呆了眼,又遇天边大火,熊熊燃烧,如山一般横亘在天地之间,烧得天空都变了色,红彤彤一片,热浪扑面而来,赵业吓得脸色惨白,两股战战,直到火势渐渐熄灭,才敢接着往前走,心还在“砰砰”狂跳,好似要跳出嗓子眼。

第二章:仙界奇景,缘逢旧相识

好不容易过了火关,入得一城,只见大街两侧,遍种果树,枝头累累果实,散发着诱人香气,有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梨子,还有叫不出名的奇异果子,看得人眼花缭乱;仙女成群结队,衣袂飘飘,青丝如瀑,面容绝美,她们穿梭在果树间,笑闹声清脆悦耳,仙乐袅袅,萦绕耳边,说不出的曼妙,仿佛连空气都透着香甜。穿过三重门,一条玉河横亘眼前,河水清澈透亮,能映出人影,河面上船只交错,船身泛着光,精致得如同艺术品,船里的仙子们,或抚琴,或弄箫,悠然自得。往上看,没有天空,唯有无边无际的绛紫色光晕笼罩,神秘而又威严,仿佛置身于一片梦幻的紫色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