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皱了皱眉,倒也没多问,只让婆子伺候她喝药。林慧珍端着药碗,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心里却满是疑问:那方带她来这里的山河绣帕去哪了?这位即将回府的镇北将军,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又该如何活下去?
第二章 针补帐篷,粥引将军
连喝了三天解暑药,林慧珍的身子总算缓了过来。张嬷嬷待她还算宽厚,没再追问“失忆”的缘由,只把杂役院缝补衣物的轻活交给她,还派了个十六岁的小杂役小李子搭把手。这几天,林慧珍借着整理缝补的布料、跟小李子闲聊的功夫,悄悄摸清了将军府的底细:府里主子不多,只有镇北将军萧策一人常年居住,其余都是仆从;萧策今年三十岁,出身武将世家,十八岁从军至今,打了无数胜仗,只是性子冷硬,不常回府,府里的人提起他,都带着几分敬畏。
七月的日头越来越毒,这天清晨,林慧珍抱着要缝补的衣物往回走,路过杂役院西侧的空院时,听见一阵低低的抱怨声。她探头一看,三个穿着灰布军袍的士兵正围着一堆破损的军营帐篷发愁,帐篷布料是粗麻布的,边缘被风吹得毛糙,好些地方裂了半尺长的口子,用普通针线缝了又裂,根本不顶用。
“这帐篷再不补好,过两天送回边关,士兵们夜里就得挨冻。”一个络腮胡士兵叹了口气,手里的针线扔在一旁,“可这粗布太硬,缝了又不牢固,总不能让绣娘们来补吧?她们那细针细线,经不住边关的风。”
林慧珍看着那些破帐篷,心里忽然一软。她在现代做旗袍时,最擅长处理面料的破损,尤其是厚重布料,用特殊的锁边针法既能加固,又能减少磨损。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轻声说:“几位小哥,要不我试试?我有个缝补的法子,或许能让帐篷牢些。”
士兵们回头见是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脸上都带着疑惑。络腮胡士兵上下打量她:“你?可这帐篷布料粗硬,针都难扎透,你能行吗?”
“试试总没错。”林慧珍笑了笑,回自己屋取了针线包——那是原主留下的,针是粗钢针,线是耐磨的棉线,虽不如她现代用的丝线精细,却也够用。她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帐篷旁,先把裂口处的毛边修剪整齐,然后捏着针,用起了现代旗袍常用的“双股回形锁边法”:针脚斜着扎入布料,每一针都压着前一针的线尾,密密麻麻缝出一圈细密的纹路,又在裂口两端各缝了个“十字花”加固。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道半尺长的裂口就补好了。林慧珍抬手拍了拍补好的地方,粗布平整紧实,扯了扯也没松动。络腮胡士兵凑过来一看,眼睛都亮了:“哎哟!这针法厉害啊!比我们缝的结实多了,还好看!”
林慧珍正想再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身形挺拔如青松,肩宽腰窄,腰间佩着柄镶嵌宝石的长剑,剑穗上还沾着些未抖落的风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剑眉下的眼睛锐利如鹰,扫过帐篷上的针脚时,眼神微微顿了顿。
不用问,这定是刚回府的镇北将军萧策。府里的人说他“冷硬”,可此刻看着,倒更像块经受过千锤百炼的寒铁,自带一股威严气场。林慧珍心里一紧,连忙起身,学着府里人的样子屈膝行礼:“民妇见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