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人群像被无形的力量分开,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凌承焰到了。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高定西装,没有一丝褶皱,如同暗夜本身凝聚成形。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步履沉稳,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掌控一切的威压。强大的气场瞬间攫住了整个喧嚣的酒会现场,连背景的爵士乐都仿佛低了下去。所有的目光,无论好奇、探究还是敬畏,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
江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他很快调整过来,挂上得体的社交微笑,端着酒杯主动迎了上去:“凌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感谢您拨冗……”
他的话没能说完。
凌承焰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带起一阵冷风。那无视的姿态,比任何言语的羞辱都更具杀伤力。
江烬伸出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遏制的羞恼和阴鸷。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微妙而安静。
凌承焰的目标明确。他走到大厅最中央的位置停下,那里挂着一幅尺幅巨大的画作,是江烬此次展览的核心作品,名为《涅槃》。画面充斥着扭曲的火焰和挣扎的人形,标价高达八位数。
他微微侧头,目光终于落在了僵在原地的江烬身上,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落入在场每一个竖着耳朵的人耳中:
“画得不错。”他顿了顿,视线像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向江烬那只引以为傲、此刻正微微发颤的右手,“尤其是这只手。很有价值。”
江烬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凌承焰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精心保护的手,仿佛成了一件待价而沽的、即将被肢解的物品。
“凌总过誉了,”江烬强撑着镇定,试图用笑容掩饰不安,“手只是工具,重要的是……”
“工具?”凌承焰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冰碎裂,“那你这件‘工具’,”他猛地抬手,精准无比地指向江烬那只曾被他无数次在监听中幻想撕碎的右手,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砸下,“碰过不该碰的东西!”
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间仿佛被冻结!
一直隐藏在人群边缘、如同凌承焰影子般的两个高大保镖,如同收到指令的猎豹,毫无预兆地暴起!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训练有素的致命精准。一人如铁塔般瞬间欺近江烬身后,钢铁般的手臂闪电般勒住他的脖颈,另一人则在同一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扣住了江烬的右手腕!
“啊——!”江烬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酒杯脱手飞出,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碎裂声刺耳。他被巨大的力量死死禁锢,动弹不得,那只被视为艺术生命象征的右手,被以一种扭曲的角度狠狠掰开,五指大张,暴露在炫目的灯光下,脆弱得像一只待宰的白鸟。
整个艺术中心死寂一片!香槟塔停止了流淌,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暴力美学的恐怖一幕震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
沈寒霜如遭雷击,月白色的长裙让她此刻的脸色惨白如纸。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要——!” 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