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抗的余地,她被“请”上了车。
这一次,车子直接开到了市中心顶级的豪宅公寓。顶层复式,视野开阔,足以俯瞰全城夜景。奢华,冰冷,没有一丝烟火气,像一个精美的笼子。
周子宁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窗外是璀璨的城市灯火,映照着他挺拔却孤冷的背影。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他转过身,语气平淡,不容置喙。
“周子宁,你到底想怎么样?”林薇的声音因为连日的恐惧和愤怒而沙哑,“强取豪夺?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不爱你!我十五年前不爱你,现在也不爱你!”
“爱?”他像是被这个字眼刺痛了,眼神骤然变得阴鸷,一步步逼近她,直到将她困在墙壁和他的身体之间,浓郁的压迫感让她几乎窒息,“谁跟你说我要的是爱?”
他眼底翻涌的疯狂和痛苦几乎要将她淹没。
“林薇,我只要你履行契约。白纸红指印,你赖不掉。”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冰冷如同毒蛇的信子,“至于其他的,我不在乎。”
她被他囚禁在了这座黄金牢笼里。
日子变成了一种煎熬。他并不常来,但每次出现,都带着一种偏执的掌控欲。他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干涉她的社交,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他强迫她陪他吃饭,哪怕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冰到极点。
他送她无数昂贵的珠宝华服,堆砌在她面前。她看都不看,全都扫落在地。
她哭过,闹过,歇斯底里地咒骂过他。
他却只是冷眼旁观,偶尔会被她的某句话激怒,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里是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
“恨我也好。”有一次,他看着她哭肿的双眼,声音嘶哑地说,“总比忘了强。”
她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疯狂的执念从何而来。就因为儿时一句玩笑般的赌约?
直到那天下午。
周子宁似乎有个临时的重要会议,匆匆离去。林薇独自待在空旷得令人心慌的公寓里,像一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鬼使神差地,推开了他书房那一扇通常紧锁着的门。
书房和他的风格一致,冷硬、简洁、一丝不苟。巨大的红木书桌上除了电脑,空无一物。
她的视线被书桌角落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式保险柜吸引。那是与这个充满现代科技感的房间唯一不协调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或许是试图找到一点能反抗他、了解他弱点的东西,她走了过去。
保险柜需要密码。
她试着输入了他的生日,错误。
她皱着眉头,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手指迟疑地,按下了自己小时候胡乱写在那张“婚书”上的日期——那个她信口开河定下的“赌约纪念日”。
“咔哒。”
一声轻响,柜门弹开了。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柜子里东西很少。最上面,就是那份她无比熟悉的、泛黄的“婚书”,被保存得极好,平整地放在那里。
她的手指颤抖着,将“婚书”拿开。
下面,是一沓厚厚的、显然经常被翻动的旧照片。全是她。小学时戴着红领巾的、中学时在操场跑步的、大学时拉着行李箱入学的、甚至在英国留学时和同学在咖啡馆外的……许多连她自己都忘了瞬间的抓拍。照片的边缘已经被摩挲得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