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你还债。”他声音哑了,“是因为……他还活着。”
她闭了闭眼,低声道:“我知道。所以他必须死。”
风穿巷,她身影没入夜色。
第五章毒箭挡命,债未清死
夜,黄河渡口。
赵三伏在芦苇丛里,盯着沉船影子,手心全是汗。
“真有藏图?”他低声问。
张玉兰蹲在他身后,不动:“你信我,还是信二十两?”
“我信你爹。”赵三咬牙,“可你……穿了红,进了林家,谁还信你是镖局的人?”
她没答,只递过一把短刀:“三更,他们该来了。”
果然,子时刚过,水面轻响,三艘黑船无声靠岸。 “南阳镖局”的旗,藏在船舱底。
赵三刚要动,她一把按住他肩:“等等——是圈套。”
话音未落,岸上火把骤亮。 “放箭!”一声令下,乱箭如雨,直扑沉船。
赵三翻身就跑,一支毒箭“夺”地钉入他左肩。他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张玉兰跃出芦苇,雁翎刀横扫,斩断两支追箭。她扑到赵三身边,一把扛起他,往岸边退。
“你……不该来……”赵三咳着血。
“你欠我二十两。”她咬牙,“债未清,不能死。”
一支箭擦入她右肩,她踉跄一步,刀尖拄地,硬撑着没倒。
火把围拢,南阳镖头持刀逼近:“张玉兰,程二爷有令——格杀勿论!”
她将赵三往身后一拽,刀横胸前:“我父尸未出城,你们就敢动我?”
“你父私卖镖银,罪有应得!” “你勾结外敌,盗取机密,死有余辜!”
她冷笑,从赵三怀里抽出那本湿透的账本,高举:“那你说——这上面,为何有你们南阳局的印?三百两‘护镖银’,月月交,是谁收的?”
众人一静。
南阳镖头脸色骤变:“烧了!快烧了!”
两名手下扑上来抢账本。她刀光一闪,削断一人手腕。血喷在地上。
“滚。”她声音冷得像冰,“否则,我不止要账,还要命。”
那人捂着手后退。
她扛起赵三,一步步后退,背靠断崖。 肩头毒箭随动作一颤,血流不止。
“走!”她低喝,纵身跳下崖边小舟。 船离岸,箭雨落空。
天刚亮,她背着赵三进城。
人群围上来。
“那是赵三!” “他不是叛了震威?” “张大小姐……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还管这事?”
她不答,直奔医馆。
大夫剪开赵三衣服,看到肩上箭头,脸色一变:“淬了‘断肠乌’。”
“能解?”
“有药,但贵。”
“多少?”
“五十两。”
她从怀里掏出账本,拍在桌上:“先治人。这本,押你这儿。”
大夫犹豫。
她盯着他:“你若不救,他死了,我就把你收过‘护镖银’的事,刻在他墓碑上。”
大夫手一抖,点头。
她转身要走,赵三忽然抓住她手腕:“你……为何救我?”
她低头:“二十两,我记账上。”
“可我……已经背叛你了。”
“你没走。”她声音轻,“你来了渡口。这就够了。”
她顿了顿:“账可以欠,心不能死。”
她出门,肩头血已凝,却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