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阿芷凄厉地哭喊起来,想要挣脱管家的手追上去,可管家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
“爹!哥!救我!”阿芷的哭声撕心裂肺,我猛地站起身,想要冲过去,却被娘死死拉住。娘的手冰凉,浑身都在发抖,她哭着摇头:“阿生,别去……咱们惹不起沈府……”
我看着阿芷被管家拖拽着往沈府里走,她一步三回头,眼里的绝望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在她被拖进那扇朱红大门的前一秒,她还在喊:“哥!我怕!你一定要来救我!”
那扇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像隔断了两个世界。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娘也瘫坐在雪地里,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娘扶回家。家里还是那样破旧,四处漏风,水缸里的水都结了冰。娘一进家门就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喊着阿芷的名字。我把家里仅有的一点柴火点燃,烧了点热水,用布巾浸湿,敷在娘的额头上,可娘的体温还是越来越高。
天快亮的时候,娘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紧紧抓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恳求:“阿生,答应娘……一定要把阿芷带回来……一定要让她好好的……”
我用力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娘,您放心,我一定把妹妹带回来,我说到做到!”
娘的手缓缓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我抱着娘冰冷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一夜之间,我失去了妹妹,又失去了娘。
爹从沈府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把钱袋里的铜钱倒在桌上,看着那些钱,眼神空洞。从那天起,他就开始酗酒,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了就哭,喊着阿芷和娘的名字。半个月后的一天,有人在村外的山沟里发现了他,他已经没有了气息,身边还放着一个空酒壶。
家破人亡,原来就是这样的滋味。我把爹和娘埋在村后的山坡上,两座新坟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两个巨大的伤口。我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沈茂才血债血偿!
2
为了能靠近沈府,了解阿芷的情况,我想尽了办法。终于,在阿芷进沈府的第三天,我偷偷爬到了沈府后院的高墙上。墙很高,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去,趴在墙头上,不敢出声,只能远远地往里面望。
天还没亮,沈府里就有了动静。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管家,手里拿着皮鞭,揪着阿芷的头发,把她往沈老爷的卧房拖。阿芷的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脚步踉跄,却不敢反抗。
“贱蹄子!磨蹭什么!老爷卯时就要洁齿,你要是误了时辰,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管家的声音尖利,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刺耳。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我几乎要叫出声来。我看见沈老爷的卧房格外奢华,金丝楠木的雕花大床,挂着粉色的丝绸帐幔,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连门口挂着的灯笼都是绣着金线的。
沈老爷半倚在床头,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疲惫,眼袋浮肿,面色灰暗。他看见阿芷被拖进来,懒洋洋地招了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