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将它烧成灰,混入食材,做成一道菜。
一道姜文轩绝对会感兴趣的菜。
“他因怨念而生,最喜食人心中的七情六欲。”陈远慢条斯理地吩咐我,像一个优雅的导师在传授知识,“你就用你对他所有的情感——依赖、心动、恐惧、怨恨——作为引子,烹制这道菜。他一定会吞下去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每一个字却都像刀子,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回到餐馆的后厨。
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
暖白色的墙,圆角的桌椅,高度正好的灶台。
处处都是他霸道又笨拙的关心。
处处都在提醒我,我即将要亲手背叛和毁灭这一切。
我的手,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这一次,姜文轩似乎格外兴奋。
我的双手在厨房里舞出了残影,各种珍稀的、我从未见过的食材凭空出现。
泛着幽光的蘑菇,流动着星辉的河鱼,凝结着晨露的花瓣。
每一次切菜,每一次颠勺,我的身体在创造绝世美味,我的灵魂却在无间地狱里备受煎熬。
心如刀割。
这个词,我终于体会到了是什么感觉。
就是现在这样。
我的心,真的像被一把钝刀,一刀一刀,慢慢地,割着。
我回忆起豆豆奶声奶气地传话。
“爸爸说你切的土豆丝粗细不均,罚你多练习一小时。”
那时的我只觉得烦。
现在我才明白,他是在用他的方式,训练我,保护我。
可我,却要杀了他。
我回忆起流氓上门时,他让那些人自己掌嘴。
那时的我只觉得诡异又解气。
现在我才明白,那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在笨拙地宣告他的主权和保护。
可我,却要杀了他。
我回忆起我胃疼的那个夜晚,那碗温热的养胃粥。
那时的我,心里甚至泛起过一丝暖意。
现在我才明白,那是他对我这个“容器”的精心保养。
可我,还是要杀了他。
我将那道烧成灰的“离魂引”,颤抖着,撒进了锅里。
那一瞬间,锅里的汤猛地沸腾了一下,颜色变得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豆豆的病情,在喝了陈远给的“符水”后,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他不再说胡话,高烧也退了,只是依旧虚弱。
这个事实,像一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