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从善如流，显然也松了口气。
那个展厅展示的是现代雕塑。我们在一组由废弃机械零件组成的雕塑前停下。
“这个我有点理解，”沈哲小声说，这次带了点真兴趣，“齿轮的咬合，传动结构……看起来破旧，但内在的逻辑很精密。”
他讲解了几句机械原理，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发亮。
「这个真心酷！不知道她爱不爱听？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
“很有趣，”我说，这次是真心实意，“经你一说，能看出很多细节的美感。”那种理性思维带来的独特美感。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是之前那种社交礼貌的微笑，而是更轻松，更真实一点的笑。
「她说了‘美感’。她真的觉得这个有美感。」
心里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温柔。
我心跳漏了一拍。
看展结束，时间还早。阳光正好，我们沿着美术馆外的林荫道慢慢走。
他的内心安静了很多，偶尔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嘀咕。
「今天好像没搞砸？」
「走路要不要靠她那边？风好像有点大。」
「她头发上有片小叶子，要不要提醒？算了，好像自己掉下来了。」
这种平淡的琐碎，反而让我觉得……很舒服。
经过一个街头艺人，他正弹着吉他唱一首轻快的歌。
沈哲忽然停下脚步。
“林薇。”
“嗯？”
他看起来有点紧张，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虽然可能有点老套，”他说，声音比平时低一点，“但……能请你跳支舞吗？”
我愣住了。在大街上？
「疯了疯了疯了！我到底在说什么？！她肯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快说你是开玩笑的！」
但看着他表面强作镇定、内心疯狂尖叫的样子，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好啊。”
他眼睛蓦地睁大，似乎没想到我会同意。
「真的同意了？！现在怎么办？！我只会跳广播体操啊！」
音乐轻快，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光斑。他小心翼翼地虚揽住我的腰，手心的温度隔着衣料传来。我们的脚步其实有点乱，根本谈不上什么舞步，就是跟着节奏轻轻摇晃。
有点傻，有点突兀。
但我忍不住一直笑。
他低头看着我笑，也慢慢笑了起来，耳根那点红一直没褪下去。
「好像……还不赖？」
心里的声音终于不再兵荒马乱，变得轻轻的，软软的。
像阳光下融化的糖。
后来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发现他表面越是冷静自持，内心吐槽就越发犀利活泼。这种反差萌让我乐不可支。
一起吃火锅，他优雅地涮着毛肚，心里：「肉！肉！快给我肉！毛肚虽然好吃但不能当饭吃啊！」
我看不下去，夹了一大片肥牛到他碗里。
他：“谢谢。”
心里：「天使再次降临！她怎么知道我想吃肉？！难道我的眼神已经饿得发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