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能帮晚晚做训练。”我认真地对林晚妈妈说。
于是每天放学后，操场角落多了两个孩子的身影。我扶着她，一遍遍练习抬腿、站立。她疼得咬破嘴唇，却从不哭出声。
“有一天，我要扔掉拐杖和你赛跑。”她抹去额头的汗，眼睛亮晶晶的。
“那你肯定输，我跑得可快了。”我故意逗她。
她哼了一声：“等着瞧。”
小学毕业时，林晚已经可以只用一根手杖行走了。毕业典礼上，她作为进步最快的学生接受了表彰。我鼓掌鼓得手都红了。
初中我们还在同一个学校，但不同班。青春期带来的变化悄然而至。我开始长个子，声音变粗，而林晚也渐渐褪去了小女孩的模样。
有天放学，几个外校男生围住林晚，学她走路的样子。我冲过去推开为首的那个：“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她是你女朋友啊？”高个男生挑衅地推我。
我没回答，直接一拳打在他脸上。混战中，我被打裂了嘴角，但那些男生也没占到便宜，最后灰溜溜地跑了。
“你流血了。”林晚紧张地用袖子擦我的嘴角。
“没事。”我试图笑一下却疼得龇牙咧嘴。
她眼圈红了：“以后别这样了，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我在乎。”我说。
她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握住我的手。那是我们第一次牵手，两个人的脸都红得像晚霞。
高中开学那天，我在校门口等她。当她从车上下来时，我几乎认不出来了。曾经瘦小的女孩已经亭亭玉立，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穿在她身上格外好看。她扔掉了腋拐，只握着一根细细的手杖。
“看傻了？”她笑着用手杖轻轻碰我的鞋。
我确实看傻了，不只是因为她变漂亮了，更因为她走路的姿势明显改善了，只有轻微的不平衡感。
“你的腿...”我不知该怎么问。
她笑得灿烂：“暑假又做了一个疗程的康复训练，医生说再有半年，也许连手杖都不需要了。”
高中生活比想象中忙碌。我们在不同的班级，但每天还是一起上学放学。林晚的成绩很好，尤其是文科，而我的数学更胜一筹，于是周末我们常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高二那年，情书开始出现在林晚的课桌里。她总看也不看就揉成一团，准确扔进垃圾桶，然后得意地瞥我一眼，像等待奖励的孩子。我嘴上说着“无聊”，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有次放学，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拦住了她。我远远地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脸红红地在说什么，林晚礼貌地听着，然后摇了摇头。男生失落地离开后，我走过去。
“他说什么？” “没什么。”她轻描淡写，却悄悄观察我的表情。 “哦。”我假装不在意，却一整晚都在想这件事。
周末在她家学习时，我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拒绝那么多人？” 林晚从习题册上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因为我在等一个人先开口。”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时钟的滴答声。 “我...”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道题怎么做？”
她失望地瞪了我一眼，用力踩了我的脚。
毕业晚会那天，班长陈旭在众人簇拥下向林晚表白。他捧着一大束玫瑰，说得深情款款。林晚安静地听完，目光却穿越人群落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