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她说得清晰坚定，然后在全场的注视中走向我，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
那一刻，所有犹豫都不复存在。我搂住她的肩，对所有人宣布：“是的，她是我女朋友。”
欢呼声中，我看见林晚眼里有泪光闪烁。我悄悄握紧她的手，心想这个画面我会记住一辈子。
高考成绩公布后，我考上了外省的重点大学，而林晚因为几分之差留在本地读大专。送别那天在车站，她揪着我的衣领警告：“周航，你要是敢勾搭别的女生，我就拧掉你的头。”
“放心，除了你，谁受得了我。”我笑着揉乱她的头发。
火车开动时，我看见她跟着跑了几步，然后停下来，抬手擦眼睛。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林晚哭。
大学生活新鲜而忙碌，但我每天都会和林晚视频。她总笑着说等我回去，却从不抱怨距离的苦涩。我知道她每天仍然坚持做康复训练，甚至加入了学校的舞蹈社。
“医生说我现在几乎和正常人一样了。”有一次视频时，她兴奋地转了个圈给我看。
大一下学期，室友李昊生日，组织了一场聚餐。几个美术系的女生也来了，其中叫沈薇的姑娘特别活泼。她不慎喝多，结束时已经站不稳。
“航哥，帮个忙送她回宿舍吧，我们还得收拾这边。”李昊拍拍我的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搀起了沈薇。她醉得厉害，几乎整个人靠在我身上。路过校门时，我想起有个快递还没取，便扶着她往快递点走。
就是那时，我看见了林晚。
她孤零零地蹲在校门口的石墩旁，脚边放着一个小行李包。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看着我和另一个女孩肢体亲密地站在一起。然后眼泪无声地滑落，她却连擦都不擦。
我的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
“晚晚？”我急忙扶稳沈薇，向路过的同学求助，“麻烦送这位同学回宿舍好吗？我有点急事。”
然后我冲向林晚，她已经站起身，拖着行李转身要走。
“晚晚，你听我解释！”我拉住她的手，冰凉得吓人。
她只是摇头，眼泪掉得更凶。
那晚我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林晚始终背对着我，不说话，不哭，也不睡。直到深夜，我才感觉到她稍稍放松下来，轻轻握住我搭在她腰间的手。
“我本来想给你惊喜，”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我买了最早的车票，转了三次车才到你这里。”
我紧紧抱住她：“对不起，我只是帮室友送那个女生，她喝醉了...”
“我知道，”她轻声打断我，“我看见你叫别人送她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她转过身来，泪眼朦胧，“看见你扶着别的女生，我的心都碎了。我知道这很傻...”
“不傻，”我擦去她的眼泪，“是我考虑不周。以后绝不会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她已经收拾整齐。没等我开口，她就走过来，用力拧了我的耳朵——一如多年前她警告的那样。
“疼疼疼！”我龇牙咧嘴地求饶。
她红着眼睛瞪我：“周航，我不是不许你和异性正常交往。但喝醉的女生，你不能一个人送。这不是信任问题，是原则和界限问题。”
我低下头，无言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