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系统灌输的入门知识，尽量轻柔地遮盖它可怕的伤口，用厚实却有弹性的质地勉强固定住那摇摇欲坠的下巴和眼球，抚平翻卷的皮肉。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冰冷的汗水顺着我的脊背往下淌。
终于，在我精神快要虚脱的时候，一个极其简陋、甚至因为我的手抖而显得有些滑稽的“妆容”完成了。
至少，那片最狰狞的伤口被遮住了，脸部轮廓看起来，完整了一点点，虽然依旧是灰败的死人肤色，但至少“平整”了。
我颤抖着，举起一面从废墟里扒拉出来的、边缘崩口的破镜子，递到它面前。
丧尸老兄僵硬地、缓慢地转过头，那颗独眼和那颗被固定住的悬空眼珠同时转向镜中的自己。
时间仿佛凝固了。
它喉咙里的“嗬嗬”声彻底停止了，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镜子，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自己。
然后，极其缓慢地，它那破损的、被粉底覆盖住的嘴角肌肉，极其艰难地、扭曲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形成了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肌肉走向完全错误、皮笑肉不笑、足以让任何看到的人做三天噩梦的，恐怖微笑。
它抬起那只还算完好的手，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被修复的脸颊区域，喉咙里发出一种近乎…舒缓的咕噜声。
“叮！恭喜宿主完成首单生意！顾客满意度：四颗星（惊喜级）！获得称号‘尸面魔手’（初级）！”
“奖励发放：压缩饼干5，纯净水3，系统积分*100，丧尸友好度+10。请宿主再接再厉！”
丧尸老兄放下镜子，缓缓站起身，又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没那么浑浊和狂躁了？甚至有一丝…感激？
然后转过身，步伐似乎都比来时稳了一些，慢悠悠地、甚至有点“心满意足”地消失在废墟街道的尽头。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手里凭空多出来的、包装完好的饼干和水，又看了看门外空荡荡的街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这给丧尸化妆的离谱生意，
好像，真的能行？
而远处，一栋废弃高楼的窗户后，一个人类幸存者举着望远镜，目睹了刚才那从丧尸进门到“微笑”离开的全过程，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疯、疯子，居然有个女人在给丧尸，‘补妆’？！这世界他妈的全疯了！”
2.
我的“尸妆教母”生涯，就在这荒谬、恐怖与一丝微弱希望交织的末日里，正式拉开了帷幕。
首单的成功以及活下来的事实和到手的物资极大地“鼓舞”了我，主要是系统警告说后续任务失败惩罚会加倍，不仅抹杀，还可能回收之前发放的所有物资，让我死前再体验一次饥饿干渴的滋味。
我开始像末日仓鼠一样疯狂囤积系统奖励的压缩饼干和纯净水，并用那宝贵的100积分兑换了更多奇葩玩意：
“丧尸专用不掉色腮红”，增加血色感？真的会有丧尸在乎这个吗？、
“腐肉粘合胶水”，功能惊悚但实用度满分、
“初级丧尸行为心理学”，试图理解我的顾客们那混沌的脑回路。
店铺依旧破败不堪，但我心坚强。
我用捡来的破烂布料稍微擦了擦那个裂纹镜面的化妆台，让它看起来稍微“专业”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