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身破烂的衣服,还能隐约辨认出是照片里那件白T恤。
女人在外面捂住嘴,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哭,肩膀剧烈颤抖。
两个男人脸色更加阴沉,举着枪死死对准他们曾经的同伴、现在的怪物。
我戴上加厚手套和全封闭面罩,拿出系统出品的最高浓度的镇定喷雾,系统警告对人类也有强效,我让他们退到楼梯口,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靠近。
铁链哗啦作响,他猛地向我扑来,牙齿啃咬空气,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这不是化妆,这是一场与死亡、病毒和悲伤对抗的沉默仪式。
我用了最强的遮瑕,仔细调出最接近他生前肤色的粉底,对照着那张皱巴巴的照片,一点点遮盖那些狰狞的青筋和血污,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他原本清晰的眉眼轮廓,尽量让他紧咬的牙关和扭曲的表情显得平和一些。
过程极其艰难,他不断挣扎,铁链勒进皮肉,我需要时刻躲避他疯狂的撕咬,还要小心不造成额外的损伤。
汗水浸透了我的后背,呼吸在面罩里变得沉重。
终于,完成了。
虽然无法完全恢复他生前的俊朗,但至少,那张脸看起来平静了许多,狰狞可怖的部分被最大限度地掩盖了,依稀能看出生前的轮廓,甚至那一点点腮红让他有了一丝诡异的“生气”。
我退后几步,示意他们可以过来了。
女人被同伴搀扶着,踉跄地进来。
她看到哥哥的样子,先是一愣,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幻影,随即爆发出更加压抑却深入骨髓的痛哭,她跪倒在地,手指颤抖着虚空中抚摸哥哥的脸庞,但这一次,哭声里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带着某种心碎的慰藉和告别。
“谢谢,谢谢你,让他,让他像个人一样走,”她对我深深鞠躬,泣不成声。
离开时,那个领头男人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下,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小包压缩饼干,扔给我:
“小心点,‘美容师’。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在做什么。铁盾营地不欢迎怪物,但也记着你今天的人情。”他的语气依旧生硬,但少了些许敌意。
他们走了,带着悲伤和一点点安慰。
我拿着那包额外的、带着体温的饼干和系统奖励的、散发着微光的初级身体强化药剂,站在逐渐被暮色吞噬的废墟中,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调色盘。
我这算,在人类和丧尸的夹缝里,用粉刷和粉底,硬生生刨出了一条诡异的生路?
特殊委托之后,我的店里偶尔会开始出现一些胆大包天或走投无路的人类客户。
有的想给不幸变成丧尸的宠物狗化妆做个纪念,有的想偷偷学习一点安抚低阶丧尸的技巧方便搜集物资,更多的则是像那个女人一样,为了逝去的亲人,怀着最后的温柔与绝望而来。
同时,丧尸顾客的“质量”也在悄然提升。
开始出现一些体型更大、行动稍显协调、眼中浑浊稍退、甚至能发出更清晰音节的丧尸。
它们的要求也更具体、更“个性化”。
比如一个胳膊上纹身模糊不清的丧尸,要求我用特殊颜料帮它重新描摹图案;
另一个似乎对某种特定花朵有执念,指着废墟里干枯的野花,要求我在它腐烂的胸口画上同样的图案;